曼谷的夜市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烤海鲜和香料的混合气味。我们混在游客中,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田蕊脸色苍白,小腿的伤口还在渗血,但她咬着牙没吭一声。
马家乐从路边摊顺了三件花衬衫和草帽,我们迅速套上,伪装成普通游客。他压低声音道:“发现没,刚刚的追兵用的枪是MP5,动作狠辣,应该是职业雇佣兵。”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皱眉道:“这吴天罡的手伸得够长的,在泰国还能调动这种武装?”
“不一定是吴天罡。”田蕊突然开口,银灰色的瞳孔微微闪烁,“我刚才在暗道里……看到他们手臂上有衔尾蛇纹身。”
马家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说,这帮人是无生道!”
我有些惊奇,莫名升起了防备心,“你怎么知道这个词。”
马家乐故作轻松,“我不知道才可疑吧,毕竟在凌云观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马家乐,于娜曾经说过,无生道已经潜伏在凌云观很久了,难保他不是三面间谍。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马家乐颇有微词,“我只是一个给祖师爷上香的小道,没那个能力被无生道吸纳。”
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无生道潜伏这么久,真实意图先不谈,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没有过硬的本事,肯定是无法跻身凌云观高层。
“在国内,无生道的人还有所顾及,到了国外,山高皇帝远,他们什么手段都能用上。”马家乐面色凝重。
“要是被抓,我身上的蛊毒就彻底不用治了,可能去缅北给人当奴隶去。”我打趣道。
“老周,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田蕊有些不高兴,“现在怎么办?继续逃?”
马家乐摇头:“逃不是办法,得找人帮忙,无生道再厉害,也得拜山头。”
“咱们拜谁?我就知道一个吴家?要不要我去给新一代的吴天罡认个错?算时间,新的吴家家主也该选出来了?”我往河边的石头上一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马家乐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夜市尽头一个卖虫草的摊位,“先找蛊王。”
“蛊王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写在脸上吧?”我故意调节气氛。
“走!”马家乐不由分说往那个小摊位走过去。
这摊位毫不起眼,竹棚下摆着几十个玻璃罐,里面泡着蜈蚣、蝎子、毒蛇等毒物。摊主是个干瘦老头,戴着墨镜,脖子上挂满兽牙项链,正用长指甲剔牙。
马家乐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铜钱放在桌上,用泰语说了几句。老头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突然伸手抓住马家乐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两人对视片刻,老头松开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他起身示意我们跟上,带着我们穿过摊位后的布帘,进入一间昏暗的密室。
密室里点着血红色的蜡烛,墙上挂满风干的动物尸体,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陶瓮,瓮口用红布封着,微微颤动,仿佛里面有活物。
老头盘腿坐下,示意我们也坐。他盯着田蕊的腿伤,突然伸手按在伤口上——
“啊!”田蕊痛呼一声,伤口处竟爬出几只细小的黑虫!
老头咯咯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南洋降头,小儿科。”
他从瓮中取出一条碧绿的小蛇,放在田蕊伤口上。小蛇吐着信子,竟将残留的黑毒吸得一干二净!
我头皮发麻,用胳膊肘杵了杵马家乐,“别让你给蒙上了吧?这老头是蛊王。”
马家乐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投石问路,问问老人家知不知道蛊王,还有,别老头老头,礼貌点,这闹市的商贩多多少少都会点泰语。”
老头收回碧绿小蛇,又从陶瓮里摸出一把黑乎乎的粉末,撒在田蕊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田蕊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马家乐恭敬地又递上一沓泰铢,用泰语说了几句。老头数了数钱,咧嘴一笑,从桌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用炭笔在上面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
“去找‘荣母’。”老头的中文发音古怪,“带这个,她才会见你们。”
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兽牙项链,递给马家乐。兽牙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入手冰凉刺骨。
我们道谢后离开摊位,马家乐展开牛皮纸——上面画的是曼谷郊外某处的地图,终点标着一座寺庙的图案。
“荣母是谁?”田蕊小声问。
“可能是蛊王的接头人。”马家乐神色凝重,“先去了再说。”
按照地图指引,我们来到曼谷郊外一处荒废的寺庙。残破的院墙爬满藤蔓,佛塔上的金漆早已剥落,露出下面发黑的石砖。马家乐举起兽牙项链,刚踏进庙门——
沙沙沙……
无数黑甲虫从地缝涌出,瞬间铺满整个前院!虫潮中腾起紫雾,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腥气。
自己人!马家乐低喝,将兽牙项链高举过头。甲虫群在距离我们三米处突然停住,焦躁地挥舞螯肢,却不敢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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