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发抖,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之前于娜调查和我的推测告诉她。
1999年,你奶奶带着六名弟子进山除灵,说是有恶鬼作祟。我轻声说,但实际上,她可能是发现了无生道的秘密。
田蕊的呼吸变得急促:什么秘密?
还记得闻香教祭坛吗?我盯着远处的山峦,无生道一直在寻找闻香教留下的尸解仙秘术。你奶奶很可能发现了他们在利用古祭坛炼制尸解仙。
田蕊的眼睛瞪大了:所以...那场泥石流...
不是天灾。我摇摇头,很可能是无生道为了灭口,故意引发的。你奶奶和弟子们...应该都遇害了。
田蕊的眼泪无声滑落,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轻轻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更可怕的是,我继续道,我怀疑你奶奶的遗体被无生道利用了。他们如果知道你奶奶是巫只,会更加丧心病狂,比如启动海底鬼门——就是滨海大桥下的那个。
田蕊猛地抬头:你是说...奶奶她...
很可能被当成了祭品。我沉重地点头,所以她的魂魄才会被困在海里,无法安息。
田蕊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我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等我们查清蟒三太爷的事,就去滨海大桥,一定让你奶奶安息。
说完这段话,我和田蕊陷入了深深地沉默,直到三个小时后,土路远处传来汽车引擎打破了寂静。
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张广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周小师叔,上车吧。他推开车门,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手中的背包上,那里面装着迷魂幡和从张家老宅带出来的账簿。
我护着背包,拉着田蕊上了后座。我发现张广文换了一辆高级轿车,由此可见这人势利,倘若我真要折在张家老宅,这个人大概率会告诉严蓬松我畏罪潜逃。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座椅上铺着绣有八卦图案的坐垫。张广文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师叔这一趟收获不少吧,是不是已经调查出了倒头坛的事情?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我紧了紧怀里的背包,不动声色地回答:找到些线索,但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张广文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听说张家老宅里藏着不少好东西?
我心头一紧,他这话明显是在试探。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精光。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被严蓬松看上的。
老宅年久失修,除了倒头坛没别的东西。我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对了,你认识东北萨满吗?
张广文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萨满?现在除了山里,城市里基本没有萨满了吧?怎么突然提起萨满?
没什么,我怀疑张天寿修的是萨满体系。我故意含糊其辞,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张广文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随即笑道:不用怀疑,鬼脸张家肯定是萨满,不然没那么快从东北崛起。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两侧的松林越来越密。我注意到张广文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我们,尤其是当我触碰背包时。
因为张家老宅里的账簿和信件,涉及凌云观的黑历史,这次我决定搞个大动作:张广文,我要见铁刹山监院。
张广文明显愣了一下,车子微微偏离车道。他迅速调整方向盘,声音有些发紧:怎么突然这么问?监院闭关多年,不见外客。师叔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我态度坚决,凌云观与铁刹山虽非同门,但同属道脉。如今仙家与凌云观冲突在即,铁刹山也难逃干系。
张广文面露难色,“小师叔,我只是凌云观的一个小道童,见不到监院这种大人物。”
我不紧不慢拿出严蓬松给我的令牌,“张广文,你可认识这个。”
“凌云令!”车又不正常的抖动起来,张广文强压心中震惊:“你怎么会有这个!严长老……”
我粗暴打断他的废话:“我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就算没有这凌云令,我也有门路把你投靠仙家的事情捅上去。”
张广文沉默了片刻,车子转过一个急弯,稳稳停在了路边。
小师叔,他终于开口,语气变得严肃,上面的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铁刹山的监院在道门地位显赫,若是触怒了他...
我自有分寸。我打断他,你只需引荐,后果我自己承担。
张广文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我只隐约听到凌云观蟒三几个词。通话结束后,他的表情变得复杂。
监院答应见你,他缓缓道,但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田蕊一眼,只准你一人上山。
田蕊立刻抓住我的手臂: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
我拍拍她的手背:你在山下等我。铁刹山是道门清净之地,我是代表凌云观拜访,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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