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肯定是看到我烧档案袋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她并没有阻止。
当灰烬被海风全部卷走那一刻,我右眼皮突然狂跳。田蕊盯着我腹部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突然抓起矿泉水瓶浇在我手上。
你干什么?我有些莫名。
灭火啊。她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于娜在档案里给你下毒。
从第一次接触于娜时,田蕊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我知道田蕊是故意这么说,于是哈哈一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气氛很快轻松下来。
“于小姐,这辆车你要是不用的话,借我开几天呗?”我对着于娜背影大喊。
她连头都懒得回,摆摆手示意我开走。
车子驶离渔阳村时,后视镜里那艘镇海号正在向外海开。甲板上的道士都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幽灵船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不对劲,这艘船的形制怎么看都不像民国建造的...我猛踩刹车。
“你的意思是,于娜可能在说谎?”田蕊皱起眉头。
我同样一头雾水:“说谎不至于,但是这艘船肯定没那么简单。”
田蕊掏出手机快速滑动:从昨天开始,短视频平台全是这类视频。屏幕上是不同角度拍摄的海面异象——有些海域乌云密布却风平浪静,有些晴空万里却巨浪滔天。
最诡异的是一条获赞百万的直播录屏:蔚蓝海水中突然浮现出巨大黑影,形状像一扇缓缓开启的门。
田蕊转头问:“老周,你说凌云观会不会借杨远之的事件,做些多余的事情。”
我和田蕊同时陷入沉思,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寇蓬海、马蓬远先不提,于蓬山肯定会借机给自己捞好处,那会是什么呢?
我和田蕊猜了好一阵,依旧没有头绪。
直接去跨海大桥。我调转方向盘,林道医应该应该知道些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葛老道。
周、周小爷!电话那头葛老道声音发颤,庙里来了帮凶神恶煞,拿着民国地契要收房子!您快...
“民国?”我有些莫名其妙:“你没给金大牙打电话?”
“不知道这帮人什么来历,金爷也压不住。”背景音里传来木器砸碎的声响,接着是声惨叫。通话戛然而止。
田蕊皱眉:难道于娜在敲山震虎?我们刚烧了档案就发生这种事,怎么看都像奔你来的...
不好说,马军也有前科。我猛打方向盘拐上高速,林道医那边急不得,有于娜镇着,杨远之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冒头,咱们先去三官庙看看。”
海滨公路的隔离带上,每隔百米就插着面杏黄旗。这些本该镇水的法旗,此刻全都无风自动,旗面齐刷刷指向渔阳村方向。
我没有心情观摩凌云观的阵法,一脚油门踩到底,极速开往三官殿。
好在滨海与天津市区有高速连通,不到40分钟,我就已经到了海河边上。
车子急刹在三官庙前时,香炉已经翻倒在台阶上,香灰撒了一地。五个穿藏蓝道袍的男人正在正殿前拉墨斗线,领头的山羊胡手持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住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三官庙可是登记在册的合法宗教场所,你们...
山羊胡头也不抬,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抖开:光绪三十三年地契在此,此地当归还我玄门地师会。纸上的朱砂印鉴红得刺眼。
玄门地师会?听起来跟地龙陈师有点关系,更像是玄门复兴会的一个分支。
不等我发问,田蕊突然拽我袖子:老周你看他们腰带。
五人腰间清一色挂着青铜小算盘——这是风水师行当里量天尺一脉的标志。小时候听刘瞎子说过,河北沧州一带有一伙专精阴宅风水的玄门,打着道门的旗号,供奉的却是东晋的术数大师郭璞,民国时多给军阀当幕僚,最擅长的就是寻龙探穴,帮兵匪发掘古墓。
建国前这帮人就鸟兽散了,现在怎么找到三官庙头上了。
葛老道被两个壮汉按在墙角,道冠歪斜满脸是血。见我来了,他挣扎着喊:周小爷!他们要在三官像底下埋镇物!
好个量天尺。我冷笑,你们祖师爷郭璞没教过?强改阳宅风水要遭三官大帝厌胜的。
山羊胡这才正眼看我,罗盘地一转:小友既知三官厌胜,可认得这个?他袖中滑出枚铜钱,正面天官赐福,背面却刻着地师永镇。
这是民国时期地师会特制的三官钱,真品存世不足十枚。我心头狂跳——要么遇上真传人,要么对方准备充分得可怕。
要验真假也简单。我突然伸手夺过铜钱,在香灰上一滚。真品该显出暗金纹路,可这枚却渗出缕黑气。
山羊胡脸色骤变。就这瞬息之间,葛老道突然暴起,袖中飞出香灰,趁壮汉不注意快速抢过装着地契的锦囊,眨眼交到了我手里。
葛老道见有我撑腰立刻挺直了腰杆:“周莱清的名号你们没听过吗?凌云观十方堂堂主于蓬山最疼爱的内门弟子,这可是凌云观的产业,你们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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