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外,一阵阴风突然卷起,吹灭了供桌上的蜡烛。我听见金立国的声音变得嘶哑诡异:周至坚,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可惜,我本不想动手。
殿内烛火熄灭的刹那,我猛地后撤三步,法尺已滑到掌心。金立国的眼镜片泛着诡异的冷光,他右手摸向腰间——那里鼓出一截硬物轮廓。
田蕊!疏散香客!我暴喝一声,同时将供桌上的香炉横扫过去。香灰漫天飞舞,金立国下意识抬手遮挡,我趁机扑向殿柱旁的电闸。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金立国手中多了一把三寸长的青铜尺——正是地师会标志性的量天尺。但尺身上缠绕的血色纹路,分明是南洋邪术的禁制手法。
你不是地师会的人。我背靠电闸箱,法尺横在胸前,量天尺上缠血绳,这是南洋用法,你是吴天罡的人。
金立国嘴角抽了抽,突然摘掉眼镜。他右眼瞳孔竟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青色,像蒙了层蛛网:周先生好眼力,可惜...他左手突然拍向地面,量天尺上的血绳如活物般钻入地缝,已经晚了。
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殿外传来田蕊的喊声:老周!前院香炉炸了!
金立国的量天尺插入地缝的刹那,三官庙地面突然隆起数道蚯蚓状的凸起,青砖缝隙中渗出暗红色液体。我法尺横扫,将最先窜出的一根血绳斩断,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一股腥臭的黑烟。
降头术!我屏息后跃,同时甩出三枚铜钱封住殿门。铜钱落地成三角阵,勉强挡住蔓延的血绳。金立国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铃铛——那铃铛形制古怪,铃舌竟是条小蛇形状。
叮——
蛇铃一响,地面血绳骤然暴长。我法尺舞成一片青光,却仍有几条漏网之鱼缠上脚踝。皮肤接触的瞬间,刺骨寒意直窜天灵盖——这不是普通邪术,而是融合了南洋血咒与道家禁术的杂交产物。
老周!田蕊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香炉里爬出好多红蜈蚣!
我心头一凛。泰国一行阿赞隆可是让我见识到蜈蚣的厉害,而眼前的金立国驱使的是红头铁背蜈,比阿赞隆的蜈蚣大了整整一号。法尺猛击地面,借反震力腾空翻身,同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法尺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法尺泛起金光,缠绕脚踝的血绳如遇烙铁般收缩。金立国脸色微变,蛇铃摇得更急。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透过窗棂能看到香客们正四散奔逃——他们脚下地面不断有黑气破土而出。
你疯了?我厉声喝道,对普通人用降头术,不怕遭天谴?
金立国灰青的右眼泛起血丝:周至坚,交出三官像下的铜匣,我留你们全尸。
“给你?我都不知道在哪!”我说的是实话,但是金立国肯定是听不进去。
话音刚落我调转体内的雷炁,膻中穴热力奔涌,神霄雷法已隐隐形成。金立国显然没料到这招,愣神间我已用血在掌心画完雷符:五雷三千将,雷霆八万兵!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闪电劈向殿顶横梁,年久失修的屋顶轰然出现一个大洞。金立国仓皇闪避,我趁机撞破侧窗跃入院中。院里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十几个香客被血绳缠住脚踝,如提线木偶般僵立;葛老道正用桃木剑与山羊胡郭景纯缠斗;田蕊则站在香案上,手中三清铃摇得急如骤雨。
最骇人的是中央香炉——炉身裂开数道缝隙,每条缝隙都探出数十条红蜈蚣,正扭曲着组成一个人形轮廓。
田蕊!东南角!我大喊一声,同时将法尺掷向香炉。田蕊会意,从香案飞跃而下,三清铃精准砸向东南角的石灯笼。
一声,灯笼碎裂露出里面埋着的黑色骨片——正是降头术的阵眼。我接住反弹回来的法尺,一个箭步冲向香炉,尺尖直刺即将成型的蜈蚣人眉心。
嘶——
蜈蚣人发出刺耳尖啸,尚未成型便轰然溃散。金立国从偏殿冲出,脸色铁青:你怎会知道阵眼位置?
我当然知道,就算阿赞隆不说,我单是看也能学会一些降头术的皮毛。我没空搭理他,法尺转向地面画了个太极:天地自然,秽气分散!金光顺着尺尖蔓延,所过之处血绳纷纷枯萎。香客们如梦初醒,哭喊着向庙外逃去。
金立国突然狂笑起来,蛇铃高举过头:你以为这就完了?
叮铃——
蛇铃发出刺耳鸣响,庙内所有香炉同时炸裂。飞溅的香灰中,数十道黑影从地底窜出——竟是裹着寿衣的腐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钉着一枚铜钱。
控尸术!葛老道失声惊呼,桃木剑差点脱手,这是湘西赶尸一脉的绝学!
我心头剧震。南洋降头、道家禁术、湘西尸术...这个假扮金立国的人,到底学过多少门派的邪法?
腐尸行动如风,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田蕊背靠着我,声音发颤:老周,这些尸体不对劲...他们身上有活人的气息!
我定睛一看,顿时寒毛直竖——每具腐尸的胸口都微微起伏,仿佛还在呼吸。更诡异的是,他们的指甲和头发竟然还在缓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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