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医盯着远去的考斯特,一项斯文的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凌云观的高功装什么清高!他转身从医药箱取出三根金针,在田蕊人中、百会、涌泉三穴各下一针,对我安抚道:这三针能锁住剩余六魄,但最多撑十二个时辰。
金针刺入的瞬间,田蕊身体剧烈抽搐,银白色瞳孔里泛起血丝。我死死按住她肩膀,能清晰感觉到她骨骼在皮肤下错位的咔咔声。
忍一忍。林道医转动百会穴的金针,我在刺激你的胎光魂暂时接管吞贼魄的职能。
田蕊突然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她指甲暴长三寸,在我手臂抓出五道血痕。更可怕的是她太阳穴处鼓起个小包,像有虫子在皮下蠕动。
按住她天突穴!林道医急喝,魄力反噬了!
我刚按住她咽喉下方的凹陷,田蕊就喷出一口黑血。血里混着细小的白色颗粒,落在水泥地上竟发出叮叮脆响——是结冰的血珠!
“寇蓬海的固魂术你听过多少?”我拉着林道医,指尖扣紧他的肉里。
林道医眉头紧皱:“祝由科十三科中倒是有一些方法,但是我向来都是帮人收魂,固魂只能尝试。”
“把握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
林道医的SUV就停在五十米外。我抱起田蕊狂奔,她身体越来越冷,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霜花。林道医边跑边拨电话:老郭!立刻准备朱砂、雄黄、艾绒......对,再加二两黑狗牙!
暴雨重新倾盆而下。等我们把田蕊塞进后座时,她睫毛已经结满冰晶。林道医扯开她衣领,心脏位置的皮肤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
林道医用银针挑破咒印中心,挤出发黑的脓血,周莱清,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如果田蕊的吞贼魄真的被吸进鬼门,那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回来,否则田蕊将处处受制。
林道医取出酒精灯烘烤银针,吞贼魄主免疫,失去它的人会逐渐被阴气侵蚀。也就是说她会变成过阴体质,别人随便用牵魂术就能控制她当人肉雷达......
车窗突然被冰霜覆盖,车内温度骤降。田蕊的抽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直的躯体与扩散的瞳孔。我慌忙探她鼻息——微弱但还算规律。
林道医,不用准备了东西了,咱们不去东北,去石家庄。既然无法根治问题,那固魂术也是饮鸩止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吞贼魄找回来,我不知道凌云观有没有人会,但是刘瞎子一定会,因为我十三岁那年,亲眼见他就活了邻村的大婶。
大婶常年下九阴替人传话,那年一魄离体太久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刘瞎子起坛作了三天法事便将大婶彻底治好。
林道医有些不解,时间紧迫,我只好解释说认识一位民间法脉传承人,兴许可以找回吞贼魄。
我发动车子,却发现后视镜里有人影晃动。
三百米外的码头,于娜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冒雨走向镇海号。他们抬着几个金属箱,动作麻利地往船舱各角落安装着什么。
他们在干嘛?我眯起眼睛。
林道医突然变色:快走!是炸药!
话音刚落,码头方向爆出刺目强光。冲击波震得越野车剧烈摇晃,后窗玻璃地裂成蛛网状。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镇海号在冲天火光中断成两截,燃烧的残骸被巨浪吞没。
车辆顺着冲击波逃向马路,我一脚油门冲到断裂的大桥顶端。却不想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于娜!
看样子她早就蹲在这里观察着一切,只是我们在桥墩下没有发现。
于娜站在雨中的身影格外清晰,她抬手按住耳麦说了句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即使隔着百米暴雨,我都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寒意。
林道医紧紧抓住座椅,凌云观真够狠,这么做跟毁尸灭迹有什么区别!
鬼门开启这件事无论如何无法向公众解释,与其费力善后不如毁尸灭迹,这符合凌云观的作风!
我心里清楚,但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只顾着狠踩油门,SUV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个弧度,轮胎卷起混着海水的泥浆。仪表盘显示油量只剩四分之一,但足够我开到最近的高速入口。
田蕊在后座发出微弱的呻吟。她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无数细小的树根在皮下生长。最长的几根已经爬到锁骨位置,所过之处泛起细密的冰晶。
再快点!林道医扒着座椅,纹路过喉就来不及了!
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暴雨的密度。拐上沿海公路时,一辆黑色越野突然从岔路冲出,差点与我们侧撞。对方车窗降下,露出张戴着墨镜的方脸——我见过这个人,他是于娜的助手!就是他将我从学校绑到于娜所在的高级酒店。
方脸降下玻璃似乎有话对我说。我却懒得理会,这反而让对方误以为我在逃跑。
我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反向车道。对面驶来的卡车急按喇叭,我险之又险地擦着卡车车头拐回原车道,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越野已经调头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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