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瞎子的手抖了一下,香灰掉在供桌上。他慢慢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更深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天在青县城隍庙。我鼻子发酸,第一次在荒村古楼,我遇到阴兵借道,不小心魂魄离体,被你一巴掌打了回来;第二次在泰国KK园区,我已经死了,魂魄离地超过三尺,也是你为我续命;最后一次在铁刹山,是你指导我如何控制番天印,最终压制了蛟龙。我以为我学会了阴魂出窍,后来马家乐告诉我,这是你在法坛上为我续命。
“我每次遇险,香炉里的香就会突然烧得特别快,到现在已经烧了至少三次!我说的对不对!”
屋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香头燃烧的细微声响。刘瞎子把三炷香插进香炉,青烟笔直地上升,在离屋顶三尺的地方突然拐弯,形成个奇特的弧度。
还有两次你漏了,一次是你在宿舍自己作死,一次是为师为你感应雷法!” 刘瞎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命里带子午冲,八岁那年本该死在坟场。我一时心软用指路钱救了你,结果被你的因果缠上了。
他转身从供桌底下摸出个红布包,层层打开后露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正是当年救我用的那几枚。
知道为什么我法术时灵时不灵吗?刘瞎子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二十年前为你逆天改命,折了我三十年道行。
我如遭雷击,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记忆中零散的画面突然串联起来——小时候,刘瞎子总在我生日那天出门云游;每次我重病他都会带回些稀奇古怪的药材;还有那本被翻烂的《续命灯法》...
师父...我喉咙发紧,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您再救一次,最后一次!田蕊她...
起来!刘瞎子一脚踢在我肩膀上,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教你的都喂狗了?
他粗暴地拽起我:“也罢,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你已经卷入凌云观,为师迟早逃不掉。”
刘瞎子故作轻松,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过来:拿着!这是引魂香,用田蕊的中指血和着朱砂搓成线香。在她天灵、膻中、涌泉三处各点一支,剩下一支插在装满糯米的海碗里。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油纸包,一股辛辣的药味扑面而来:“师傅,凌云观的人给了我一本九幽搜魂录……”
话没说完,刘瞎子破口大骂:“什么鬼东西,晦气,赶紧给老子烧了,这玩意不该早就失传了么……凌云观真是危害人间。”
不等我说话。刘瞎子已经转身在法坛前忙活起来,他从香炉底下抽出张黄表纸,咬破手指画了道血符:记住,点香时要念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香灭之前必须找到她的魄,否则...
否则怎样?我心头一颤。
刘瞎子把血符拍在我胸口,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否则连你小子的魂都得搭进去!
我攥紧油纸包正要往外跑,刘瞎子突然喊住我:等等!他从床底下拖出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掀开盖子时扬起一片浮尘。
带上这个。刘瞎子摩挲着尺身上的星宿纹路,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进得去鬼门也出不来。
我接过木箱打开,诺大的箱子里居然只放了一颗纽扣,只是这纽扣看不出什么材质,刻纹里流动着暗红色的光,像是一颗能把光吸进去的小小黑洞,刘瞎子见状了一声:什么也别问,要下阴司就带上这个,记得还我...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道医白着脸冲进来:周道友!田姑娘的呼吸停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刘瞎子却出奇地镇定,他抓起供桌上的罗盘塞进我怀里,又往我裤兜里塞了把五帝钱:走!路上我教你七星引魂阵的步法。
我们三人狂奔在泥泞的村道上。路过小卖部时,几个打麻将的老头惊得牌都掉了。张婶的尖嗓子追着我们跑:老周家的!小五子那辆大奔真是你开回家的?
冲进自家院子时,我看见我妈跪在炕沿,正用热毛巾敷田蕊的额头。田蕊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灰,嘴唇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最骇人的是她的指甲——十片指甲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冰晶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
来不及搓香了!刘瞎子一把扯开我,直接用血!
他抓起田蕊的左手,用缝衣针在中指扎了个血洞。黑血涌出的瞬间,屋里温度骤降,窗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花。刘瞎子把血滴在引魂香粉上,快速揉搓成四根歪歪扭扭的香条。
小子,看好了!刘瞎子把三根血香塞给我,自己拿着最后一根站在田蕊头顶方位,天灵为乾,膻中为离,涌泉为坎——三步成阵,步步踏星!
我学着他的样子,在田蕊胸口和脚底各点一支血香。奇异的是,香火不是常见的红色,而是幽蓝色的冷焰,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冰晶碎裂的声响。
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我们同时念咒。
四道蓝烟笔直上升,在离屋顶一尺处突然扭曲,交织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赫然是田蕊痛苦挣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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