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田蕊吐出白虫,林道医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白酒浇上去,的一声腾起蓝色火焰。
吞贼魄归位了。刘瞎子云淡风轻,拍拍田蕊的后背,丫头,喝口水。
田蕊虚弱地睁开眼,瞳孔还是涣散的。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突然定住:周...周至坚?我梦见你...在一条很黑的路上...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在阴间经历的那些恐怖景象,走散的魂魄居然都记得。
我妈终于回过神来,的一声哭出来,扔下剪刀一把抱住我:你个死孩子!吓死我了!她摸到我后背被冷汗浸透的衣裳,又狠狠捶了我两拳,以后再敢干这种事,我...我...
话没说完,她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林道医赶紧扶住她,掐了掐人中:情绪太激动,气血上涌。
刘瞎子摸出个小瓷瓶扔过去:安神的,给她闻闻。
屋里乱作一团时,田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周至坚,我奶奶...在鬼门关里!
我心头一震,想起在阴间轿子里那个神秘人说的话。田蕊的吞贼魄确实是从煮孟婆汤的地方找到的,但那里离真正的鬼门关还有段距离。
你还记得什么?我反握住她的手,在下面看到什么了?
田蕊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她颤抖着指向窗外:他...他们来了...
所有人同时转头。窗外除了蒙蒙亮的天空什么也没有,但玻璃上却诡异地结出一层霜花,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
刘瞎子地站起来,抄起炕边的鸡毛掸子就抽过去:
的一声脆响,玻璃上的霜花应声碎裂。但紧接着,院子里传来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林道医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倒吸一口凉气:老天...
我们跟过去看,但是现场什么也没有,刘瞎子罕见的皱起眉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新来的么?”
林道医回屋里拿了没烧完的线香,将香灰均匀洒在地上,我们才在院里的老槐树下看到那个东西。
准确地说,躺在地上的是具穿着现代衣服的干尸。干尸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不断往外渗黑水。
是阴差。刘瞎子阴沉着脸,来讨债的。
我睁大眼睛不敢说话。
刘瞎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斜着眼睛看我:“再怎么说你也是从人家地盘上抢东西,而且没提前给下边打招呼,不过……”刘瞎子喃喃自语:“下边的人应该知道你是我徒弟?”
我这才想起,在阴间用过五帝钱和那个古怪纽扣。现在看来,那些东西不是白给的。
干尸突然动了动脖子,发出的响声。它慢慢抬起手,指向我腰间。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腰上多了条草绳——正是阴间系的那条!
坏了!刘瞎子一拍大腿,你小子把阴间的牵魂索带回来了!
干尸的嘴角扯出个恐怖的微笑,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着我。它缓缓张开嘴,吐出一团黑雾。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四个血字:【三日还债】
写完这几个字,干尸突然垮塌,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泥土消失不见。院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逃开,发出惊恐的声。
师父...我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意思?
刘瞎子盯着那滩渐渐消失的黑水,脸色难看得吓人:意思是,三天之内,你得还上在阴间欠的债。他转身往屋里走,背影突然佝偻了许多,否则,阴差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田蕊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是因为救我吗?
不全是。刘瞎子随手掐了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按正一教来说,道士在人间都是有神职的,总之,师父我在下边也有点人脉,不过……”
刘瞎子的话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身,绿豆眼里精光暴涨:等等!你刚才说在阴间看到什么了?
田蕊虚弱地靠在炕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我...我看到奶奶被锁在鬼门关的柱子上,还有很多穿白衣服的人...
白衣服?刘瞎子一把抓住田蕊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什么样的白衣服?
田蕊皱眉回忆:像是...像是古代的囚服,胸前写着红色的字...
刘瞎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松开田蕊,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往炕席上一抛。铜钱滴溜溜转了几圈,竟然全部竖着卡在了炕席的缝隙里——这在六爻卦象中称为,是大凶之兆。
我心头一紧。
刘瞎子没理我,抓起铜钱又抛了一次。这次铜钱刚落地就地裂成两半。他倒吸一口凉气,转头问我:小五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有!”我急不可耐的说:“无生道的杨远之在滨海打开了鬼门……。”
“不对!”我第一次从刘瞎子脸上看到惊恐:“我是说下边的事。”
我浑身一震,突然想起在沧州城隍庙那晚的诡异经历:前几日我在青县城隍庙遇到了阴差闯庙,我们在井下发现了很多陶罐,每个罐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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