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冲出公园,混入外面街道稀疏的车流人流中,又连续拐了好几个弯,直到确认身后没有任何追踪的气息,才敢靠在一个昏暗的巷口,扶着墙壁大口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我摸出那部手机,手指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拨通了于娜的号码。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
“说。”于娜的声音传来。
“货被灰雾吞了,接货的人也消失了。有个清洁工老头是怪物,袭击了我。”我言简意赅,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于娜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灰雾?什么样的灰雾?是不是伴有金属摩擦声?”
“是!你怎么知道?”我心中一凛。
于娜没有回答,反而急促地问道:“那个清洁工,是不是手指能变黑,长出利爪?动作僵硬,但速度极快?”
“对!他是什么?”
“啧……麻烦。”于娜咂了一下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烦躁和……忌惮?“那是‘潜港’的疯狗了?”
“潜港?那是什么?”我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跟无生道一丘之貉,崇拜深渊、喜欢捣鼓古代机械和活体改造的疯子!”于娜语速极快,“他们平时缩在自己的老鼠洞里,几乎从不露面,怎么这次也跑来掺和‘饲料’的事?”
古代机械?活体改造?潜港?信息量巨大,让我脑子更乱了。
“你现在在哪?”于娜问。
我报了个大概位置。
“待着别动,我让人去接你。”于娜语气不容置疑,“你被‘潜港’的‘清道夫’盯上,麻烦大了。他们像鬣狗一样,一旦嗅到味道,不死不休。”
“那怎么办?”
“先躲起来再说。”于娜的声音透着一丝冷厉,“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电话挂断。巷口的冷风吹得我浑身一激灵,但比寒风更冷的是于娜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潜港”、“清道夫”、不死不休的追杀……这些未知的威胁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但比起这些,地蚓那庞大的、吞噬一切的恐怖身影,以及它可能对津港地脉造成的毁灭性后果,更让我如芒在背。于蓬山和于娜还在围绕着“饲料”和各方势力兜圈子,可地蚓每多存在一秒,危险就加剧一分!
我不能等!也没时间等!
就在于娜派来的那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司机面无表情地对我示意时,我没有上车。
我对着那部手机,再次拨通了于娜的号码。
电话接通,于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车到了,看不见?”
“于娜,”我打断她,声音冷硬,没有任何迂回,“我不跟你兜圈子。什么饲料源头,什么潜港清道夫,都先放一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敢这么直接地违逆。
我继续道,每一个字都砸得极重:“地蚓。必须先解决地蚓。那东西多活一天,津港就多一分变成死地的风险!十方堂如果没这个能力,或者没这个胆量,告诉我它在哪,我自己去!”
我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于娜已经气得挂了电话。
终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或不耐,反而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压抑着什么的语调,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周至坚,”她慢慢地说,“你倒是……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显得特别天真,又特别碍事。”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你以为地蚓是街边的流浪狗,说打死就打死的?”于娜的讥诮味道更浓了,“那东西是千年阴煞怨气所聚,近乎不死不灭!纯阳锏能伤它,但要彻底毁灭它,需要特定的‘镇物’,或者将其引到极阳之地,借天地之力磨灭!你知道‘镇物’在哪吗?你知道津港哪里是极阳之地吗?”
“那就去找!去查!总比在这里跟无生道玩捉迷藏强!”我低吼道。
“找?”于娜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怨气和某种决绝,“你不觉得于蓬山早就知道‘镇物’在哪里,故意在跟无生道磨时间?”
我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于娜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终于撕开了某种伪装,“在他眼里,地蚓现在还不是威胁,而是……筹码!是逼无生道露出更大破绽、甚至逼出他们背后真正主使的鱼饵!他在养蛊!用整个津港的地脉安危在养蛊!”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他疯了?!”
“他没疯,只是足够冷血,也足够……自负。”于娜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在他看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地蚓的活动范围、苏醒程度,甚至‘饲料’的投放,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要等到无生道背后的‘大鱼’彻底被引出来,等到对方将更多力量投入进来,他才会动用‘镇物’,一举定乾坤,拿到最大的功劳,彻底压过马蓬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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