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嵌入的瞬间,石板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机括转动的“咔哒”声。
我和田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推向石板。
这一次,这块沉重的青石板,竟然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向内缓缓旋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和奇异檀香味的、冰冷干燥的空气,从缝隙中扑面而来。
缝隙后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幽深漆黑的石阶,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肺。
“这……这是什么地方?”田蕊的声音带着恐惧。
我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阶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找到了!刘瞎子师祖的隐修之地!或许,也是他如今藏身的地方!
“跟我来!”我压下心中的激动和不安,率先侧身钻了进去。田蕊咬了咬牙,也紧跟而入。
就在我们完全进入后,身后的石板又缓缓地、无声地闭合了,将外面的风雨和光线彻底隔绝。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我摸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脚下粗糙开凿的石阶和两侧冰冷的石壁。
石阶陡峭,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冷,那种奇异的檀香味却越来越浓,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金属锈蚀味?
我们走了很久,仿佛深入山腹。就在田蕊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光。
加快脚步,台阶终于到了尽头。我们走出了狭窄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手机的光柱颤抖着,扫过这方地下空间。
眼前并非想象中仙气缭绕的洞府,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像是一座古老殿宇被硬生生塞进了山腹,又惨遭巨力摧毁。断裂的石柱倾颓,雕刻着模糊符文的巨大石块散落一地,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檀香在此地浓郁到了极致,几乎凝成实质,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金属锈蚀和……某种焦糊味。
废墟中央,似乎曾是一个法坛,如今也已坍塌大半,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基座。
“这里……发生过什么?”田蕊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激起微弱回音,带着惊惧。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绝不是安静的隐修之地,这里分明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浩劫!
我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踏着碎石向前。手电光掠过残破的墙壁,上面似乎曾绘有壁画,但大多已被烟熏火燎或某种腐蚀性的力量破坏,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些扭曲的、非人非鬼的图案,以及一些断裂的、类似锁链的纹样。
没有刘瞎子。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只有死寂,和一种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绝望与暴烈气息。
“老周,你看那里!”田蕊突然拉住我,指向废墟最深处的一面墙壁。
那面墙相对完整,材质奇异,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表面异常光滑,甚至在手机光线下泛着一种冰冷的、微弱的反光——就像一面蒙尘的镜子。
我们走近。这面“石镜”高达丈余,宽亦有数米,镜面模糊,映出我们两人苍白失措的身影,扭曲不定。
镜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刻痕,深可见底,那绝非自然形成,更像是被某种利爪或兵刃疯狂劈砍而过!每一道刻痕都透着一种疯狂的恨意和毁灭欲。
而在这些狰狞的刻痕中心,镜面似乎承受了最致命的冲击,形成了一个蛛网般辐射开来的破裂中心点。在那中心点处,竟镶嵌着几片深褐色的、干枯起卷的……
“这是……鳞片?”田蕊惊疑不定。
我凑近仔细看,那确实是某种巨大生物的鳞片,坚硬无比,深深嵌在“石镜”之中,边缘锋利,透着一种古老而凶戾的气息。鳞片本身是深褐色,但边缘却呈现出一种被灼烧过的焦黑。
我伸出手,指尖尚未触及那鳞片,一股冰冷暴虐的意念猛地刺入我的脑海!
我猛地缩回手,踉跄后退,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你怎么了?”田蕊急忙扶住我。
“没……没事。”我喘着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面破碎的石镜和那几片鳞甲。这地方,这鳞甲,残留的意念都如此可怕!刘瞎子的师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我们继续在废墟中搜寻,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刘瞎子下落的线索。
在一根倒下的石柱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半塌的壁龛。里面没有神像,只散落着一些腐朽的蒲团,还有一个被打翻的香炉。
香炉旁,躺着一本几乎要散架的、用油布包裹的古书。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它,吹开厚厚的灰尘。油布早已脆化,轻轻一碰就碎裂开来,露出里面线装的、纸张发黄脆弱的古籍。
封面上没有任何书名,只用朱砂画着一道极其复杂、我从未见过的符箓,那符箓的笔触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幽深和权威。
我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翻开一页。
里面的文字并非汉字,而是一种扭曲的、仿佛活物般的鬼箓文!我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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