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圣树虽然消失,我心中震撼难言。那不是简单的障眼法,而是某种涉及空间层面的玄妙变化!这库玛族真正的圣地,找到新的巫只传人后,再次隐入了时空的缝隙,非有缘法,不可寻觅。
我下意识地回想刘瞎子教过的奇门遁甲方位推算,试图定位,却发现脑海中关于那片山谷具体位置的记忆竟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了关键节点。任何推算都如同泥牛入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田蕊似乎明白我的想法,轻轻摇头:“不用试了,老周。它和圣树,已经‘离开’了。或者说,它们存在于另一个与我们世界重叠又独立的层面。除非它愿意,或者契约召唤,否则我们再也找不到这里。”
我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失落和好奇。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接下来,我们去哪?”我看着田蕊,她如今获得了完整的祖灵传承,或许有了新的方向。
田蕊望向西南方,那是我们来的方向,也是库玛族故地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
“先离开大兴安岭。奶奶的魂魄还被困在阴司,库玛尔罕的传承不能断,但复仇和复兴,需要更多的力量和盟友。”她顿了顿,看向我,“老周,我们得回天津,或者……去找刘前辈。我们需要整合所有能整合的力量。”
我点了点头。不管自称摆渡人的白面具是什么身份,要想与之抗衡,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离开那片隐去的山谷,我和田蕊相互搀扶,一头扎进了茫茫林海。归途远比来时更加艰难。我重伤未愈,经脉如同碎裂的瓷器,稍一运气便痛彻心扉,几乎成了累赘。而田蕊,虽然获得了完整的祖灵传承,身体似乎并无大碍,但一种微妙的变化,正悄然发生。
最明显的,是山林中的野兽对我们的态度。
记得来时,即便小心翼翼,也难免会遇到窥探的野狼或暴躁的野猪。但现在,情况截然不同。我们行走在密林间,周围往往一片死寂。别说大型猛兽,就连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一旦察觉到我们的气息,都会瞬间逃得无影无踪,仿佛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们途经一片灌木丛,里面原本窸窣作响,似乎有东西在活动。田蕊只是无意间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或气息外放,里面的声响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慌不择路的逃窜声,连影子都没看到。
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处山泉边休息,准备取水。远远看到几只林麝在泉边饮水,它们机警地抬起头,鼻子抽动。当它们的目光落在田蕊身上时,并非好奇或警惕,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近乎本能的敬畏与恐惧,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林中,连水都不喝了。
这些野兽并非被田蕊的力量吓跑,更像是……在回避一位它们无法理解、位格远高于它们的“存在”。她就如同这片山林中行走的、活着的图腾,让百兽本能地俯首、避让。
田蕊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小动物,眼神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它们……在怕我。”语气中没有得意,只有一丝淡淡的疏离和无奈。
“这不是怕,是敬畏。”我试图安慰她,“你现在是库玛尔罕的大巫只,是这片土地古老意志的代言人之一,它们感应到了你的位格。”
田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我知道,这种身份的彻底转变,需要时间去适应。她依旧是田蕊,却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大学生了。她的话变少了,眼神更加深邃,偶尔望向远山时,会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她似乎能听到更多自然的声音,风语、水声、甚至树木的呼吸,都能给她带来信息。这种变化并非刻意,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
我们在山林中跋涉了数日,靠着田蕊对植物惊人的辨识能力,她似乎本能地知道哪些野果可食,哪些草药能缓解我的伤痛
A,我们才不至于饿死或伤重不治。但茹毛饮血、风餐露宿的日子,也让我的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
更大的问题是——我们迷路了。
大兴安岭深处地形复杂,加上之前为了躲避可能的追踪和寻找圣地,我们早已偏离了来时的路线。那辆老奥迪A6停车的位置,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尝试用残破的洞幽镜和粗浅的堪舆术定位,也因气息紊乱和个人状态太差而屡屡失败。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看似无穷无尽的山林中打转。
就在我们几乎要绝望,考虑是否要冒险让田蕊尝试用祖灵之力大规模感应方向时,转机出现了。
那天傍晚,我们听到了一阵不属于自然的声音——是压低的说话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轻微响动。
我们警惕地伏低身体,透过茂密的灌木望去,只见两个穿着臃肿棉袄、背着土制猎枪、腰间挂着几只可怜的山鸡和野兔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沿着一条兽道往前走,显然是进山偷猎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