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的冲动。他说得对,现在硬闯,不仅带不走田蕊,反而可能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甚至给于蓬山对付我的借口。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火。田蕊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我隐约听到院里聊天,说……说‘无生道’的人好像也在打听我的下落,这里……反而相对安全。”
“好吧。”我退回会客室,关上门,脸色阴沉。随后无能狂怒:“田蕊,现在于蓬山指望咱们做事,跟这帮底下人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无生道,上次见过那个‘摆渡人’后,我总觉得他们要坏事情!”
田蕊看着我,眼中含着泪光,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老周,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心如刀割。回到座位上,我压低声音,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慈云寺、天后宫、承德之行,以及于蓬山的“阴司计划”和董莱皓的威胁,选择性地告诉了她,略去了最危险的部分,只强调我正在积蓄力量。
“于蓬山想打开阴司,除了对付无生道,肯定包藏了其他私心。”我郑重地对田蕊说,“你奶奶被锁在桃止山下的事情,我从未跟其他人讲过,但是如果被于蓬山知道,我担心他会有其他打算。”
田蕊认真地点点头:“老周,我没办法,我想弄清我奶奶到底是什么人,她经历过什么,我知道这是与虎谋皮。”
说到激动处,我只好抱住她的肩膀,一味的重复都会好的,我们互相叮嘱、互相鼓励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守卫敲门提示时间已到,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别。
“老周,等我。”我看着她,郑重承诺。
田蕊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
离开西山别院,我心中那份变强的渴望燃烧到了顶点。我立刻联系了葛老道和李明远,动身返回天津。
回到天津,我没有直接回之前的藏身处,而是先带着葛老道和李明远去了三官庙。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火起。三官庙被董莱皓的人破坏得不成样子,主殿的三官大帝神像头颅被砸碎,残肢断臂散落一地,供桌倾覆,香炉翻倒,墙壁上还有涂鸦和打砸的痕迹,一片狼藉。偏殿倒是相对完好,毕竟那里藏着石镜法坛,我当初离开时做了一些隐蔽和防护。
“这帮天杀的!”葛老道看着眼前的惨状,气得胡子直抖。李明远也是面色阴沉,他家的慈云寺也深受其害,对此感同身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破坏,有时候也意味着重建的机会。
“葛老道,”我沉声道,“找人,把这里彻底翻修。以前的样子,不用完全恢复。”
葛老道一愣:“周小爷,您的意思是?”
我走到主殿中央,指着那堆神像碎片:“把这些都清走。主殿,以后就供奉我们这一脉的祖师。”我顿了顿,刻意模糊概念,“祖师形象,就参照三官大帝的规制来塑,但要更……威严一些,具体你找可靠的匠人设计。”
葛老道是人精,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偷梁换柱”,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长久的相处葛老道已经很大程度上信服我了。葛老道有些犹豫,担心的点居然是怕我法脉受损:“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于蓬山和董莱皓那边……”
“于蓬山亲口说了,津门无关紧要的小庙,我可自行处置。”我冷笑一声,“他既然给了这个口子,我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他?再说了,祖师庇佑,信众自愿供奉,有什么问题?”
葛老道接话:“这倒是,董莱皓派人砸庙的时候,偏殿里的神位真真切切显灵,香客之间已经传开了。”
我看向偏殿的方向:“偏殿那里的……‘旧物’,全部挪到主殿来,作为镇殿之宝。”石镜法坛才是核心,必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接受愿力滋养。
“明白了!”葛老道眼中闪过精光,用力点头,“老道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接下来的几天,三官庙开始了热火朝天的重建。我亲自参与了设计,将主殿布局完全围绕石镜法坛规划,当然对外会进行一定伪装。新的“祖师”神像被塑造成一位手持法镜、面容模糊却自带威严的道人形象,既符合道门规制,又暗合石镜法脉的特征。
与此同时,我让于娜和李明远筛选出其他几处被董莱皓破坏严重、原主势力较弱或者已经屈服的庙观。凡是主殿神像被毁的,我通通派人接手,按照三官庙的模式进行“改造”,统一供奉那位手持法镜的“祖师”,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视觉符号。
这番动作自然引起了赵莱阳的注意和一些流言蜚语,但于蓬山那句“自行处置”的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加上慈云寺和天后宫事件之后,我在津门底层道门中积累了一些声望,以及董莱皓新败、暂时蛰伏,竟没有遇到太激烈的明面反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