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借助缩地符,在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黄泉荒原上亡命奔逃。身后,那些迷失弟子的咆哮、怪物的嘶吼,以及其他被吸引来的未知存在的窸窣声响,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前方,那道巨大的血色裂痕依旧悬挂在天际,如同溃烂的伤口,不断向外喷吐着混乱的能量和……似乎还有一些来自阳世的不速之客。
“不能再去裂缝那边了!”刘瞎子一边疾驰,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脸上满是惊悸,“按小五子的说法,于蓬山如果真的认为引魂大阵是通幽古径,肯定会在那边有布置!咱们过去就是送死!”
“那我们去哪儿?!”我大声问道,感受着体内愿力和雷炁的飞速消耗,心中焦急。缩地符虽然好用,但对力量的消耗极大,尤其是在这法则迥异的黄泉。
刘瞎子目光急扫,最终定格在远离血色裂痕的、一片更加深邃昏暗的荒原方向,咬了咬牙:“去遗迹!那是咱们石镜派的地盘,大不了溜回阳间去!”
我们调整方向,朝着刘瞎子所指的、引魂大阵崩溃的古庙废墟方向疾驰。然而,黄泉之地方位混乱,我们虽然有缩地符加速,但依旧像是在无边的迷宫中乱撞。
不知奔逃了多久,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暗红色的荒原逐渐被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无数细小惨白的骷髅头堆积而成的“沙丘”所取代!这些骷髅头只有指甲盖大小,空洞的眼窝齐齐朝向天空,仿佛在无声地呐喊,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死寂和怨念气息扑面而来!
“妈的……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了……”刘瞎子脸色一变,低声嘟囔着,脚步明显放缓,似乎极其不愿踏入这片骷髅海。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我看着这无边无际的骷髅沙丘,心中发毛,忍不住问道。
刘瞎子眼神闪烁,含糊道:“‘万骨塚’……黄泉里一处有名的凶地……据说是一些无法进入轮回、又无法消散的残魂执念所化……晦气得很!快走快走!”
他催促着我们,想尽快穿过这片区域。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骷髅沙丘中跋涉,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无数亡魂的残骸上,那“咔嚓”声和萦绕不散的怨念,折磨着我们的神经。
好不容易穿过了一片较高的骷髅坡,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青黑色巨石垒成的圆形石拱门,突兀地矗立在骷髅沙丘的尽头!石门高大古朴,表面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刻满了早已模糊不清的、非符非篆的奇异纹路,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苍凉与死寂气息。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座圆形石拱门的左右两侧,仿佛海市蜃楼般,隐隐还有两道更加庞大、更加虚幻的拱门轮廓与之交叉矗立!一道纯黑,一道纯白,它们并非实体,仿佛是由极致的黑暗与光明凝聚而成的光影,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浩瀚深邃的法则波动!
三座拱门,一实两虚,以一种玄奥的角度交错,仿佛构成了某个古老仪式的核心!
而在那唯一的实体——青黑色圆形拱门之内,光影朦胧扭曲,隐约可见一片茂密山林的虚影在其中晃动,但那景象带着一种极强的疏离感和隐秘意味,仿佛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毛玻璃,与黄泉的死寂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门?”田蕊看着那诡异的拱门和门内的山林虚影,喃喃自语。
刘瞎子看到这三座拱门,尤其是那座实体石门和门内的景象时,脸色先是欣喜,突然又“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扯着我的袖子就要往后退:“走!快走!这地方不能待!他娘的比万骨塚还邪门!”
看他这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我心中的好奇反而被勾了起来。这老家伙到底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田蕊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压低声音,指着拱门下方、靠近骷髅沙丘的一处矮坡阴影道:“老周,你看那边……好像有人!”
我们立刻噤声,借着嶙峋怪石和骷髅堆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躲在一处较高的骨堆后,向下望去。
只见在矮坡下的空地上,赫然对峙着两伙人!
一伙人打扮各异,有男有女,但个个眼神凶狠,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腥咸气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其中几人的身体似乎发生了诡异的异变,与某种章鱼般的软体组织融合在了一起,皮肤上附着着吸盘,甚至有几条黏滑的、带着倒刺的触手从他们的袖口或衣摆下探出,无意识地扭动着!
我死了忘不了这个组织,潜港的清道夫!
而为首的那人,更是让我瞳孔骤缩——他穿着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正是那个在大兴安岭神山基地出现过的、自称为“摆渡人”的神秘家伙!潜港清道夫的头领!
而与他们对峙的另一伙人,则统一穿着灰色的、带着兜帽的长袍,将面容遮掩了大半,看不清具体样貌。他们人数较少,但气息沉凝,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感。从他们的衣着和气息我判断不出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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