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刘瞎子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猛地从怀里掏出他那把油腻腻的法尺,另一只手抓起一把朱砂混着黑狗血的粉末,看也不看就朝扑来的清道夫撒去!
嗤——!
朱砂粉末触及那黏滑的触手,竟爆出一小片微弱的金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生肉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并伴随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冲在最前面的那条触手猛地一缩,动作明显滞涩了一下。
有用!但效果有限!
那清道夫发出一声非人的嘶鸣,似乎被激怒了,更多的触手如同狂舞的毒蛇,从不同角度向我们卷来!
“敕!”田蕊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刘瞎子出手的同时,她手中的三清铃已然摇响!
“叮铃——!”
清脆的铃音在这死寂的黄泉之地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股清正涤邪的韵味扩散开来。音波过处,那些舞动的触手明显一僵,表面的粘液都仿佛凝固了片刻,连它们身后其他清道夫的动作也出现了瞬间的迟缓。
但这迟滞仅仅持续了一瞬!摆渡人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而受到挑衅的清道夫们,攻击变得更加狂暴!
“小心!”我大吼一声,体内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石镜法脉传承之力下意识地运转,感官在危机中被放大到极致。一条带着倒刺的触手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颊扫过,带起的腥风让我汗毛倒竖!我狼狈地向后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顺手抓起地上的一块带着棱角的苍白骨骸,狠狠砸向另一条试图缠绕我脚踝的触手!
咔嚓!骨骸碎裂,那触手只是顿了顿,继续袭来!
不行!完全不是对手!这些清道夫的身体强度远超想象,我们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如同挠痒痒,而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足以要了我们的命!
这样下去,我们三个最多再撑十几秒,就会步上彼岸花那些人的后尘,被吸干精血,化为枯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我的意识。
就在一条粗壮的触手突破刘瞎子稀疏的防御,眼看就要缠住他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嗡……!
一股远比之前彼岸花仪式时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嗡鸣声,猛地从我们身后,从那座沉寂的“三岔口”中传来!
这声音并非能量的狂暴宣泄,而更像是一种……苏醒的叹息,带着无边的威严与死寂。
声音响起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扑向我们的清道夫,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所有的触手都僵在半空,它们扭曲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并非攻击的姿态,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与臣服!
就连一直如同冰山般冷漠淡定的摆渡人,也猛地转回了头,那惨白的面具第一次正对着幽隐之门,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和骤然绷紧的肩膀,显露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我们三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喘息声中带着茫然。
只见那座古朴的石门,此刻并未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反而弥漫出一层薄薄的、如同水波般的灰色雾气。门扉上那些扭曲的鬼神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它们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漠然地“注视”着门外的一切。
一种难以言喻的、浩渺如渊的气息,从门内弥漫开来。那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感,仿佛我们此刻正站在某个沉睡巨神的鼻息之下,渺小得如同尘埃。
“……”摆渡人沉默着,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那些原本僵立的清道夫,如同潮水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重新汇聚到摆渡人身后,所有的触手都紧紧收拢,表现出极致的恭顺与畏惧。它们似乎对门内的存在,抱有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摆渡人的目光在我们和幽隐之门之间来回扫视了一次,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权衡。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那灰雾缭绕的石门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景象刻入记忆。然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甩黑袍!
呼——!
一股浓郁如墨的黑雾凭空涌现,瞬间将他和所有清道夫的身影吞没。
黑雾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彻底消失不见。
矮坡下,只剩下那个黯淡的邪恶法阵痕迹,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和能量焦糊味。
还有那座恢复了沉寂,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后“注视”着外界的……幽隐之门。
劫后余生。
我们三人瘫坐在冰冷的沙砾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刘瞎子看着空荡荡的坡下,又回头望了望那诡异的石门,脸上惊魂未定,喃喃道:“走了?就这么……走了?因为……这门?”
田蕊紧握着三清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和石门,低声道:“他们似乎……非常忌惮门后的东西。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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