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山下,回身继续往山顶爬着,而底下的人对他的评论则是
“这小子是练过吧?这…这爬山涉水的,也太快了!”
爬到了顶峰,向下望去,那星星点点之处,全是来抓自己的。
三娃子笑了笑,随后点了一根烟,躲在了一块石头后。
抽着烟,抬头看着天,心里满是不甘,随后武警包围了这里,一点一点的向上爬着。
三娃子回身看了一眼,抬起手枪,对着天空勾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彻山谷,也传到了余连长耳朵里,随后他加快了步伐,向上爬去,嘴里嘟囔道
“等我!一定得等我!”
孙岩这枪属于震慑,暂时的让武警停下了脚步,随后三娃子喊道
“谁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
喊完这句话,他又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左侧,左侧是悬崖峭壁,唯独这块没有人追自己。
他看着这个陡峭的山崖,心里想着:我要是从这下去,生存的几率应该能有一成吧?
“孙岩!放下武器走出来!是你唯一的出路!”
又看了看山底下的人,继续围了过来,三娃子抬起枪,对准了天空。
砰~砰~
又是两枪,这时候突然一个人喊道
“孙岩!你要把枪口对准你的战友吗!”
声音熟悉,非常熟悉,而且显然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回想了一下,脑海里有了些许回忆。
十八岁那年,年富力强,参军报国,一脸青涩的自己投身部队,老班长对自己很好,总是照顾自己这个全班最小的战士。
老连长对自己也很好,依稀记得自己夺得全连第二那天,连长脸上满是欣慰。
是啊,这个声音,是我的老连长…
“孙岩!兔崽子,能耐了你啊!?老子来了都不露面了是吗!?”
这话喊出来以后,再看三娃子,早已哽咽,红着眼睛,喊了一句
“连长…连长…!我没法回头了连长…我没法回头了!”
当三娃子哭着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然满是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出生天,也再没有一个人可以保全自己。
余连长腰杆笔直,站在不远处,喊道
“没法回头就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接受审判!哭哭唧唧的像个他妈娘们一样,出去别说是我的兵!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三娃子的内心,我可以是个犯罪分子,是个通缉犯,是个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罪犯,但是连长啊…我不能不是您的兵啊!您不能不认我啊!
三娃子泪流满面,哭着喊道
“连长!我是您的兵!我是!您不能不认我!”
此时,余连长眼眶红润,但还是一脸刚毅,对着石头后面的三娃子喊道
“如果你是我的兵!就不要与国家和人民为敌!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接受法律的审判!”
“是!连…长!”
这话喊出来以后,三娃子先是单手举起了那把仿制的六四式手枪,在众人的注视下,放到了石头上。
注意,他并没有举起双手投降,这是一个老兵,最后的尊严。
随后,三娃子缓缓起身,背对着山下,余连长喊道
“孙岩!”
“到!”
“向后~转!”
三娃子用一个几近乎于教科书式的转体,面向了他的老连长。
当年那个满嘴绒毛的青涩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胡茬满脸的中年汉子。
余连长眼角泛起泪花,望向了满脸泪痕的孙岩,三娃子抿着嘴,尽量保持着最后的尊严,维护着作为一个退伍军人面对老连长最后的体面。
“齐步~走!”
孙岩用着最标准的正步,一步一步走向了老连长,二人相距一米的时候,余连长喊道
“立正!”
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泪花,三娃子强忍泪水,问道
“连长…您还认我吗?”
“放你妈的屁!到哪天!你都是老子的兵!老子手底下最好的兵!”
那天,孙岩认罪伏法,如果没有他的老连长,那么孙岩可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要么跳下山崖粉身碎骨,要么负隅顽抗被击毙在这山顶。
总之,我不会再进监狱,但我没办法,你们搬来了我心目中的那个五指山,我没法让我的老连长以一个失望的眼神望向狼狈的我。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一个老兵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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