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州时,已经接近午夜。文心竹在车里就睡着了,脑袋歪在车窗上,怀里还抱着那把九霄环佩。车子驶进北辰科技地下停车场时,一个轻微的颠簸让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到了?”她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到了。”顾云深停好车,回头看她,“你和陆总去实验室?还是先回别墅休息?”
文心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窗外冰冷的水泥墙和亮着惨白灯光的停车场:“实验室吧。陆总不是说有个新模型要给我看吗?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她推开车门下车,抱着琴盒朝电梯走去。火爆昙和顾云深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电梯上行到十七楼,门开时,外面是一条银白色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透明的玻璃墙,墙后是各种精密的实验设备和闪烁的数据屏幕。空气里有种特殊的味道——消毒水混合着臭氧,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清新气味,那是从实验室深处那盆息壤幼苗散发出来的。
陆北辰的实验室在走廊尽头,门没锁,文心竹推开时,看见他正站在一台足有两米高的圆柱形设备前。设备表面覆盖着无数细小的LED灯,灯光明灭闪烁,在黑暗中勾勒出复杂的数据流轨迹。那些光倒映在陆北辰的眼镜片上,让他看起来像某种科幻电影里的科学家。
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了……”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正好,模型刚完成最后一次调试。”
文心竹把琴盒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走到设备前,仰头看着那些流动的光:“这就是用我的‘直觉’数据构建的AI?”
“准确说,是基于你过去十一个月内所有决策瞬间的神经信号、能量波动、环境参数三千万个数据点,训练出的概率预测模型。”陆北辰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它可以模拟你在特定情境下可能做出的选择,并给出概率分布。准确率目前是百分之八十七点三。”
屏幕上跳出一幅复杂的网状图。图的中心是一个金色的光点,代表文心竹。从光点延伸出无数条细线,每条线都指向一个不同的“未来可能性”。有些线是明亮的金色,代表高概率的正向选择;有些是暗红色,代表低概率的风险选择;还有一些是闪烁的银色,代表无法预测的变数。
文心竹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所以,”她缓缓开口,“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堆……线和点?”
“不。”陆北辰摇头,手指在屏幕上一点,网状图瞬间收缩,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立体的金色人形光影。光影在她面前缓缓旋转,内部可以看到无数细密的数据流在奔腾,“在我眼里,你是已知宇宙中最复杂的系统。你的每个决定都不是随机的,而是过往所有经历、所有情感、所有认知在那一瞬间的坍缩结果。这种复杂性——”
他顿了顿,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乎痴迷的情绪:“美得让人窒息。”
文心竹愣住了,她转过头,看向陆北辰。实验室冷白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让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有些冷硬。但眼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天文学家。
“你……”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北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走到实验室另一侧,那里有一排透明的培养舱。舱内悬浮着大大小小的息壤样本,从拳头大小到米粒大小都有。最小的那粒,就是文心竹之前从白龙堆带回来的息壤种子分裂出的子体。
“这十一个月,我做了很多实验。”陆北辰看着那些息壤样本,声音平静,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些,“尝试用不同频率的能量刺激它,用不同性质的材料接触它,甚至尝试用人类的情绪波动去影响它。结果发现,息壤对‘有序’和‘生机’有本能的亲和性。但这种亲和性有阈值——当秩序强度超过某个临界点,或者生机浓度超过某个限度,息壤就会停止生长,甚至萎缩。”
他转身,看向文心竹:“除了一个例外。”
文心竹挑眉:“什么例外?”
“你……”陆北辰指向那些息壤样本,“当你靠近时,无论你当时的状态是疯癫还是冷静,是疲惫还是兴奋,所有息壤样本的生长速度都会提升百分之三十到三百不等。更奇怪的是,这种提升效果不受距离影响——即使你在千里之外,只要仙域网络保持连接,效果依然存在。”
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组数据曲线,屏幕上,一条金色的曲线和一条绿色的曲线几乎完全同步起伏。金色曲线代表文心竹的能量波动强度,绿色曲线代表息壤样本的生长速率。
“我分析了三个月,终于找到了原因。”陆北辰手指敲击键盘,屏幕画面切换成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模型,“不是你的能量性质特殊,而是你的‘存在模式’——你那种混杂的、看似无序实则自有逻辑的力量流转方式,恰好触动了息壤最深层的生长机制。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被封印了很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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