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竹盯着那个分子模型,看了很久,然后她突然笑了。
“所以,”她歪着头,笑容里带着惯有的疯劲,“我其实是个……高级肥料?”
陆北辰摇头,他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瞳孔深处那些细微的、金银黑三色混杂的星芒。
“你不是肥料。”他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是种子。是能在最贫瘠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然后改变那片土壤性质的种子。而我的工作——”
他指向那台闪烁的AI设备,指向那些息壤样本,最后指向整个实验室:“就是为你提供最适合生长的环境,记录你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分析你每一次蜕变的内在逻辑,然后……让这个世界,能够容纳更多像你这样的种子。”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设备散热风扇低沉的嗡鸣,和LED灯闪烁时细微的电流声。
文心竹看着陆北辰,看了很久,然后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陆总,”她说,语气轻松,但眼睛亮得像星星,“你这是在告白吗?用这种……全是数据和曲线的告白方式?”
陆北辰低头看了看胸口被她戳过的地方,又抬头看她。“如果告白是指表达心意,”他推了推眼镜,表情依然冷静,但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那么是的。虽然我的方式可能不够浪漫,但——”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这是我唯一擅长的表达方式。”
文心竹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弯下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陆北辰啊陆北辰,”她抹着眼泪,“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直起身,走到那台AI设备前,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自己的金色光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回头看他,“你研究我,分析我,构建模型预测我,是因为你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是个有趣的研究样本?”
“两者都是。”陆北辰坦诚地说,“你是最有趣的研究样本,也是我唯一想用一生去研究的……人。”
他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看着屏幕上的光影:“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你——你的直觉、你的疯劲、你那种随时可能打破常规的思维方式,都超出了现有科学理论的解释范畴。但没关系。”
他转过头,看着她:“我的毕生工作,我的整个科研体系,都将永远以你为蓝本和方向。你往前走,我的科学就跟着你往前走。你探索新的可能,我就为你搭建验证的框架。你创造奇迹,我就记录奇迹背后的规律。”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但坚定:“这就是我的方式。可能不够好,但……是全部。”
文心竹没说话,她只是看着屏幕上的金色光影,看着光影周围那些代表无数可能性的细线。那些线在延伸,在交织,在构建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未来图景。
然后,她伸出手,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屏幕上,代表她的金色光影突然分裂了——不是裂成两半,而是像细胞分裂般,从主体上分离出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的光点。光点飘向陆北辰的方向,在他面前悬停,然后缓缓融入代表他的那个蓝色数据节点。
两个节点的连接线,从原本的淡蓝色,变成了璀璨的金银色。
“那,”文心竹侧过头,冲他咧嘴一笑,“以后多指教了,陆科学家。”
陆北辰看着屏幕上那根新生的金银色连接线,看了很久……然后,他点头。
“嗯。”很轻的一个字,但实验室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真正落定了。
就在这时,旁边那排培养舱里,最小的那粒息壤子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不是之前的缓慢生长,而是像被注入了过量能量的、近乎疯狂的膨胀。米粒大小的息壤在几秒钟内膨胀到核桃大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银双色纹路。纹路在生长,在延伸,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立体的、不断旋转的符文图案。
那个图案,和顾家老宅那幅古画上的符文,有九分相似,和文心竹手腕上的天规烙印,也有七分相似。
“这是……”陆北辰快步走到培养舱前,调出实时监测数据。
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息壤的能量活性提升了百分之一千七百。
生长速率提升了百分之五千,更惊人的是,在符文图案成型的瞬间,实验室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不是故障警报,而是能量过载警报——整个实验室的能量场强度,在那一秒内提升了三十倍。
“它……”文心竹盯着那个旋转的符文,喃喃自语,“在响应什么?”
话音刚落,符文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光点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像归巢的鸟群般涌向文心竹手腕上的天规烙印。
烙印剧烈震动,文心竹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庞大到近乎恐怖的信息流顺着烙印涌进她脑海。不是知识,不是画面,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关于“秩序”、“生长”、“契约”的底层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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