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摊牌之后,顾晏舟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他不再去那些声色犬马的场合,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手机里林薇薇的联系方式被直接拉黑删除,任凭对方如何换号码打来哭闹纠缠,他都充耳不闻。
他开始准时下班。即使有推不掉的工作,也会尽量带回家处理。那个以前他视作临时旅馆的公寓,突然成了他每天必定回归的地方。
他不再对沈清悦说那些空洞的保证和誓言,只是沉默地、笨拙地,用行动试图去弥补。
沈清悦病好后,依旧早出晚归,忙她的工作。顾晏舟不再过问,只是每天会让厨房准备些清淡有营养的饭菜,温在锅里,不管她回不回来吃。
他留意到她因为经常跑野外,脚上磨出了水泡,便悄悄在她常穿的登山鞋里放了柔软的硅胶鞋垫。发现她书房的台灯不够亮,第二天就换了一盏光线更柔和护眼的。甚至,他记得元宝该打疫苗了,提前预约好了宠物医院,把预约单放在玄关显眼的位置。
这些细碎的、无声的关怀,像一场迟来的、温和的风,悄无声息地浸润着这个曾经冰冷空洞的空间。
连偶尔过来送文件的助理都感觉到了不同,私下里跟周哲嘀咕:“顾总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居然问我女孩子痛经吃什么比较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家老宅那边,顾宏远和顾母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顾母打电话给沈清悦,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和小心翼翼:“清悦啊,晏舟他……最近是不是常回家?我听说他连常去的那几个俱乐部都不去了?你们……是不是好点了?”
沈清悦握着电话,听着婆婆话语里的期盼,只是淡淡地回应:“他回不回来,是他的自由。妈,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低头核对着手里的植物标本数据。
对于顾晏舟所有的改变,她选择视而不见。
不是不震惊。当她发现鞋子里多出的鞋垫,当她坐在更明亮的灯光下,当她看到那张宠物医院的预约单时,心里不是没有过瞬间的波澜。
但那波澜很快就被更深的麻木所取代。
就像一个人冻得太久,四肢都已经僵硬麻木,即使突然被暖风吹拂,也感觉不到太多的温暖,反而会因为血液重新流动而带来刺骨的疼痛。
她的心,在那次高烧和随之而来的真相打击后,仿佛进入了一种休眠状态。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用忙碌和疲惫来填满每一分每一秒,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和机会。
她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准时起床,上班,工作,下班,偶尔去看望被苏晚晴照顾得油光水滑的元宝,然后回到那个虽然不再冰冷、却依旧让她感到窒息的“家”,沉默地吃完或许是他准备的晚餐,洗漱,睡觉。
周哲有一次来找顾晏舟谈事,亲眼看到顾晏舟系着围裙(虽然动作依旧笨拙)在厨房热牛奶,而沈清悦下班回来,目不斜视地直接进了次卧,关门,落锁,整个过程如同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周哲震惊了。
他把顾晏舟拉到阳台,压低声音:“我靠!你来真的?洗心革面了?”
顾晏舟看着窗外,眼神复杂,带着一丝苦涩:“不然呢?等她真走了,再去后悔?”
周哲咂咂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转头就把这劲爆消息分享给了苏晚晴,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说这顾晏舟,是不是脑子终于被门挤清醒了?”
苏晚晴正在给元宝梳毛,听完周哲的话,直接对着电话冷笑一声:
“清醒?我看他是贱骨头!以前人姑娘捧着一颗心给他的时候,他当垃圾踩!现在人姑娘心死了,不要他了,他倒贴上来了?早干嘛去了?!”
她越说越气,声音拔高:“你告诉他,晚了!我们悦悦现在好着呢!有事业有朋友,马上就能自己买房独立了!谁稀罕他这点迟来的假惺惺!让他滚远点,别再来打扰悦悦的新生活!”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周哲噎得半天没缓过气。
周哲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摇摇头。得,两边都不讨好。
他回头看了看厨房里那个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次卧门,心里叹了口气。
这迟来的风,终究还是没能吹绿那片已经彻底冰封荒芜的心田。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不是一句“我改了”,就能轻易抹去的。
更何况,那颗心,早已不在原地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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