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悦离开家没多久,顾晏舟刚给元宝套上牵引绳,准备履行“遛狗”的职责,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周哲。
顾晏舟挑了挑眉,接起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周哲带着点亢奋又有点烦躁的声音:
“喂!在哪儿呢?出来喝酒!”
顾晏舟牵着蠢蠢欲动的元宝,语气平淡:“没空,遛狗。”
“遛什么狗!兄弟我人生大事关键时刻,需要你这个过来人指点迷津!赶紧的,老地方!”周哲语气急切。
顾晏舟听着他那语气,大概猜到了几分,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怎么?苏晚晴又让你吃瘪了?”
“什么叫又!”周哲在那头嚷嚷,语气却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我告诉你,今天进展神速!不过……这丫头心思太难猜了,一会儿主动得吓人,一会儿又缩回去,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别废话了,赶紧过来!”
顾晏舟看了一眼脚边吐着舌头、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元宝,叹了口气:“等着。”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把元宝遛了,然后才换了身衣服出门。
“老地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清吧,环境安静,适合谈事。
顾晏舟到的时候,周哲已经自己喝上了,面前摆着杯威士忌,眼神发亮,一看就处于某种高度兴奋状态。
“来了!”周哲看到他,立刻招手,迫不及待地开始分享他今天的“战果”,从苏晚晴如何“反客为主”挽他胳膊,到白桦林里那个“惊天动地”的吻,再到最后她偷袭完就跑的“恶劣行径”……说得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顾晏舟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所以你说,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吧?肯定是答应了吧?可她又没说死,还说‘看你表现’!我这心里还是没底啊!”周哲说完,灌了一大口酒,看向顾晏舟,寻求肯定。
顾晏舟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苏晚晴那个脾气,能让你亲,还主动亲你,已经说明一切了。‘看你表现’就是给你机会,也是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你稳着点,别逼太紧,她跑不了。”
周哲听着他这冷静的分析,心里踏实了不少,嘿嘿一笑:“有道理!还是你有经验!”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哎,说真的,看你跟沈清悦现在这样,我是真替你高兴。你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
顾晏舟瞥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茬,只是淡淡地说:“好好对苏晚晴。她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也算我半个娘家人。你要是敢对她不好,让她伤心,我第一个不答应。”
周哲愣了一下,随即乐了,用力拍了拍顾晏舟的肩膀:“行啊!够意思!放心!我这次是认真的!绝对把她捧手心里!”
他端起酒杯,跟顾晏舟碰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感慨:“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跟沈清悦。要不是你们这事,我跟晚晴估计也没这机会再碰上,更别说现在这样了。”
顾晏舟喝了口酒,没说话。缘分这事,有时候确实挺奇妙。
周哲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凑过来,带着点戏谑的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可以啊,‘我老婆’‘娘家人’叫得挺顺口啊?看来这考察期过得不错?”
顾晏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恢复淡然,瞥了周哲一眼,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调侃:
“嗯,是挺顺口的。毕竟名正言顺。不像某些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儿畅想未来了。”
周哲被他这话噎得够呛,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喷出来。他瞪着顾晏舟,半天才憋出一句:“……顾晏舟!你他妈过河拆桥是吧?!刚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嘚瑟!”
顾晏舟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难得地低笑出声,拿起酒瓶给他满上:“行了,喝酒。祝你……早日转正。”
周哲愤愤地拿起酒杯,跟他用力一碰,咬牙切齿:“等着!很快就能喝上老子的喜酒!到时候让你羡慕死!”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调侃烟消云散,只剩下兄弟间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支持。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色渐深,酒吧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
一个在努力修补过去的错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一个在奋力追逐曾经的遗憾,满怀期待地规划着新的未来。
道路不同,心境却在此刻奇异地同步。
都在为了那个对的人,努力变得更好。
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最实在的友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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