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的电影之夜和告白之后，沈清悦和顾晏舟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少了一些刻意的小心翼翼，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亲昵。
周末，两人难得都没有安排工作，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清悦先醒过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窝在顾晏舟怀里，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间。她微微动了动，想悄悄起身，头顶却传来他带着睡意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醒了？”
“嗯，”沈清悦抬起头，对上他刚刚睁开的、还有些朦胧的眼睛，“吵醒你了？”
“没有。”顾晏舟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慵懒，“再躺会儿。”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平稳的呼吸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谁也没有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和温馨。
过了好一会儿，顾晏舟才低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沈清悦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事。想去趟花卉市场，买几盆绿植放实验室，再补充点家里阳台的。”
“我陪你去。”顾晏舟很自然地说。
沈清悦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以前这种“闲逛”的事情，他大概是没什么兴趣，甚至会觉得浪费时间。
顾晏舟看出她的疑惑，捏了捏她的手指：“怎么？我不能去？”
“不是，”沈清悦笑了，“就是觉得……顾总日理万机，陪我逛花卉市场，有点大材小用。”
顾晏舟挑眉，故意板起脸：“陪自己老婆，算什么大材小用？这叫合理分配时间。”
一句“自己老婆”，叫得沈清悦耳根微微发热，心里却甜丝丝的。她推了他一下：“谁是你老婆……”
“法律意义上，确实是。”顾晏舟一本正经地纠正，眼里却带着笑意。
两人起床，简单吃了早餐，便开车去了城西最大的花卉市场。
市场里人头攒动，各种花草的香气混杂在一起，生机勃勃。沈清悦像是鱼儿入了水，在各个摊位前流连，仔细地看着，不时和摊主交流几句。
顾晏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发亮的眼睛，觉得这样的她，格外有魅力。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无聊或者不耐，反而耐心地陪着她挑选，在她拿不定主意时，给出自己的看法。
“这盆琴叶榕怎么样？放实验室角落，应该不错。”沈清悦指着一棵叶片油绿、形态优雅的植物。
“嗯，挺大气的。”顾晏舟点头，“就是得注意光照和通风。”
“老板，这盆我要了。”沈清悦爽快地付了钱。
顾晏舟很自然地接过那盆有些分量的绿植，拎在手里。
接着，沈清悦又挑了几盆适合室内养护的蕨类植物和一小盆精致的多肉组合。顾晏舟手里很快就拿满了。
“我来拿一点吧。”沈清悦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顾晏舟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语气轻松，“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
看着他一个平日里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的大男人，此刻一手拎着琴叶榕，一手抱着几盆小花，胳膊下还夹着个小多肉，样子有点滑稽，却又莫名地接地气，沈清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买完实验室的，沈清悦又开始逛家里的区域。她在一个卖各种香草植物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盆散发着清香的薄荷。
“这个放阳台好不好？可以泡水喝，还能做菜。”她回头问顾晏舟。
顾晏舟看着她手里的薄荷，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似乎也曾在家里养过一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他点点头：“好。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薄荷的。”
沈清悦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嗯。”顾晏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以前……是我忽略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歉意和醒悟。沈清悦心里一酸，又觉得暖暖的。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把那盆薄荷放进购物篮里。
有些伤痕或许无法完全抹去，但愿意记住她曾经的喜好，本身就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弥补。
采购完毕，两人手里都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草，像是满载而归的寻常夫妻。
回到家，沈清悦兴致勃勃地开始布置。她把琴叶榕放在实验室预定的位置，把蕨类植物摆在书架和窗台，又把那盆薄荷和其他香草小心地栽种到阳台的花箱里。
顾晏舟也没闲着，帮她递工具，扶花盆，按照她的指挥调整位置。
忙活完，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给阳台上的新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微风吹过，薄荷和罗勒的清香淡淡飘散。
沈清悦看着焕然一新的阳台和井然有序的实验室角落，满意地舒了口气。她回头，看到顾晏舟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夕阳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辛苦了，顾助理。”她笑着打趣。
顾晏舟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看着眼前他们一起布置的小天地，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辛苦。以后家里和实验室想添什么，我都陪你。”
沈清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踏实温度和眼前这片充满生机的绿意，只觉得内心无比平静和满足。
原来，幸福的滋味，就藏在这些看似平淡琐碎的日常里。
有人陪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有人记得你喜欢的薄荷香，也有人愿意为你，放下身段，沾染一身人间烟火。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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