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沈清悦按计划去秦老那儿复诊。
天气很热,医馆里开着空调,药香混着凉气,让人心神宁静。
沈清悦坐在诊室里,伸出手腕让秦老把脉。
秦老手指搭在她腕上,闭目凝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老没说话,眉头微微蹙起。沈清悦有些紧张——是不是调理得不好?
良久,秦老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把脉。这次换了另一只手。
诊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
又过了几分钟,秦老终于收回手,脸上露出笑容。
“恭喜。”他说,“滑脉有力,是喜脉。你怀孕了。”
沈清悦愣住了。
“什……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怀孕了。”秦老重复,语气肯定,“大概五周左右。”
沈清悦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秦老,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
平坦的,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可能……
“可是……我没什么感觉啊。”她喃喃道,“没有恶心,没有嗜睡……”
“每个人体质不同。”秦老笑,“有些人就是没什么反应。但脉象骗不了人——确实是喜脉。”
他顿了顿:“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做个B超确认一下。”
沈清悦机械地点点头,脑子还是懵的。
秦老开始写药方:“怀孕了,之前的调理方子要调整。我给你开些安胎养血的药,但剂量要轻。记住,头三个月要格外注意……”
沈清悦听着,却好像隔了一层雾。直到拿着新药方走出医馆,站在盛夏的阳光下,她才慢慢回过神。
手轻轻按在小腹上。
那里……有一个小生命?
她和陆远的孩子?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不是难过,不是害怕,是……不敢相信的幸福。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想给陆远打电话,又停住了。
不行,要当面告诉他。
要看着他的眼睛,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她深吸一口气,先去了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做了B超。
屏幕上,一个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见。医生指着说:“看,这是胎心,跳得很好。大约五周,很健康。”
沈清悦看着那个跳动的小点,眼泪又掉下来。
“宝宝……”她轻声说,“你真的来了。”
从医院出来,她去了陆远的事务所。
前台认识她,笑着打招呼:“沈小姐来找陆总?他在会议室,马上结束。”
“我等他。”
沈清悦在陆远的办公室坐下。窗外是繁华的街景,阳光明媚。她的手一直放在小腹上,像在保护着什么珍宝。
半小时后,陆远推门进来,看见她,愣了一下:“清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去复诊吗?”
沈清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阿远。”
“嗯?怎么了?”陆远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检查结果不好吗?别担心,我们慢慢调理……”
“不是。”沈清悦摇头,眼泪又涌出来,“是……太好了。”
她握住陆远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
“这里,”她声音颤抖,“有我们的宝宝了。”
陆远的手僵住了。
他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到不敢相信,最后变成狂喜。
“真……真的?”他的声音也在抖。
“嗯。”沈清悦点头,把B超单递给他,“五周,很健康。”
陆远接过单子,眼睛盯着上面的图像,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抬头,看着沈清悦,眼眶通红。
“清悦……”他声音哽咽,“我……”
他忽然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沈清悦感觉到他在颤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颈间。
他哭了。
这个总是沉稳冷静的男人,哭了。
“阿远……”她也抱住他,“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嗯……”陆远用力点头,“清悦……谢谢你……谢谢你……”
他们抱了很久,直到情绪稍微平复。
陆远松开她,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像在摸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疼吗?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连声问。
“没有。”沈清悦笑,“秦老说,我可能属于反应小的那种。”
“那就好……那就好……”陆远还是紧张,“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累着。工作室那边……”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沈清悦握住他的手,“阿远,别太紧张。”
“我怎么能不紧张。”陆远苦笑,“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清悦,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又把她搂进怀里:“谢谢你,清悦。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孕育这个生命。”
“傻瓜,”沈清悦靠在他胸口,“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那天下午,陆远提前下班,陪沈清悦回家。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器。
“阿远,我真没事。”沈清悦无奈,“医生都说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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