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夜风微凉,吹不散叶远话语中那份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决心与锋芒。
谢怀薇怔怔地看着他,心中那份因陈雨眠遇险而起的愤怒与担忧,此刻竟被叶远那番“虽远必诛,虽强必戮”的宣言冲击得有些动摇。
但旋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谢怀薇,帝都谢家的千金,见惯了天才崛起与陨落,更明白现实的残酷与阶层的壁垒。
“叶远,我承认,你的志向……很惊人。”
“但志向不等于实力,豪言壮语改变不了现实。”
她向前一步,目光直视叶远,带着一种审视与告诫:“你说要成为山巅最强的强者,要超越帝都豪门,甚至覆灭蛊咒会……”
“你可知道,这需要何等力量?何等底蕴?何等机缘?”
谢怀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萧天放。”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悠远和敬畏。
“十年前,江城也曾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他的名字,叫萧天放。”
谢怀薇的声音带着一种讲述传奇般的肃穆,“他出身比你现在还要微末,真正的寒门子弟,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但他硬是凭着一双铁拳,一身肝胆,从最底层的行伍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北境烽火连天,外敌叩关,边军溃败,是他,单枪匹马,于万军丛中连斩敌酋七十二,一人一刀,杀得敌军胆寒,逼退十万铁骑,守住国门!”
“南洋有海外宗师渡海而来,挑衅龙国武道,连败一十三位巅峰高手,气焰嚣张。”
“是他,远赴重洋,于公海之上一战,三拳轰杀那位成名数十载的海外宗师,扬我国威!”
“他的功勋,他的实力,震动朝野!”
“就连帝都八大豪门,在他面前也要低头,奉其为座上宾,不敢有丝毫怠慢!”
“因为他代表的,已不仅仅是个人武力,更是国之柱石,军魂所系!”
“他如今坐镇北境,被尊为‘北境战神’,是真正擎天巨擘般的存在!”
谢怀薇看向叶远,眼神锐利:“萧战神,便是凭一己之力,打破一切出身、资源、背景的桎梏,登临绝顶的典范!是真正的强者!”
“你可知,他达到如今的高度,用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生死?又背负了多少?”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警告:“叶远,我承认你很特别,你的进步速度也快得惊人。”
“但比起当年的萧战神,你如今在江城取得的这点成就,还远远不够看。”
“蛊咒会的底蕴深不可测,帝都的水更是深不见底。”
“在你真正拥有如萧战神那般,足以震慑一切、让所有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的绝对实力之前……”
“请你,至少收敛一些锋芒,谨慎一些行事。“
“不要再让雨眠,因为你那还未长成的羽翼和四面树敌的处境,而置身于这样的险境之中。”
“这,是一个朋友,也是雨眠闺蜜的恳求。”
谢怀薇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
她搬出萧天放这等传奇人物,既是告诉叶远前路之艰、目标之高,也是希望他能更清醒地认识现实,暂避锋芒,保护所爱。
在她看来,这已是极为中肯的劝告。
叶远静静地听着,脸上无喜无悲。
直到谢怀薇说完,他才缓缓抬起眼眸,那深邃的瞳孔中,倒映着稀疏的星光,却仿佛蕴含着比星空更浩瀚的意志。
“萧天放……”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平淡,既无崇拜,也无轻视,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路,是他的路。”
“我的路,是我的路。”
叶远看向谢怀薇,“你说得对,现在的我,或许还不及他当年。”
“但……”
“那一天,不会太远。”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谢怀薇微微颔首,算是感谢她的提醒,然后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庭院,身影很快融入别墅外的夜色之中。
他没有回别墅,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些账,该清算了。
谢怀薇站在原地,望着叶远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久久无言。
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来阵阵凉意。
叶远最后那句话,和她记忆中那个名为“萧天放”的传奇身影,在她脑海中交织、碰撞。
“不会太远……”
她低声喃喃,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出身远不如自己的男人,产生了一种混合着震撼、疑惑与一丝隐隐期待的情绪。
他到底是真的拥有如此恐怖的潜力和自信,还是……只是年少轻狂的妄语?
她不知道答案。
但她知道,今夜之后,她再也无法用看待寻常“有点本事的年轻人”的眼光,来看待叶远了。
……
江城国际机场,深夜。
远离喧嚣客运航站楼的私人飞机停机坪区域,灯火通明却显得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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