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心中一动。柳承志中了“碧磷粉”的毒?症状描述很像。是容璟的人做的?还是……北燕三皇子嫌他办事不力(腐心草之事失败),给他的“小小”惩戒?
无论是谁,柳承志此刻自顾不暇,对柳氏和沈娇娇的庇护能力大减,对瑞王而言,也暂时失去了一枚有用的棋子。这是个好消息。
“知道了,继续留意,尤其是瑞王府与南疆或北地陌生人的接触。”沈清辞吩咐道。
赵成退下后,沈清辞陷入了沉思。容璟离京已有七八日,说是去寻火山玉髓,不知是否顺利?他身上的“凤凰劫”之毒,时刻如同悬顶之剑。北燕三皇子此番直接威胁,恐怕也与容璟脱不了干系。对方或许想通过打击她,来试探或激怒容璟。
她走到窗边,望向北方天际。那个冷漠、神秘、身中奇毒却又手握力量的质子世子,此刻在何方?是否遇到了危险?
莫名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悄然掠过心头。她立刻将其压下。他们之间是利益同盟,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又过了两日,一个寻常的午后,沈清辞正在核对田庄春耕的账目,门房忽然来报,说是外头有个自称“方掌柜”的人求见,持有一枚白玉环为信物。
方掌柜?白玉环?
沈清辞立刻想起母亲信中提到的,城南“回春堂”的方掌柜!母亲留给她的私产和暗桩!
她心中微振,立刻道:“快请到前厅,我马上过去。”
前厅里,站着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精明却透着沉稳的老者。见到沈清辞,他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微:“老朽方济民,见过大小姐。”他双手呈上那枚羊脂白玉环。
沈清辞接过玉环,与自己手中的另一只恰好是一对。她温声道:“方掌柜不必多礼,母亲信中提到过您。这些年,辛苦您了。”
方济民摇头:“老夫人(指沈清辞生母)于老朽有再造之恩,托付之事,不敢懈怠。‘回春堂’这些年一直按老夫人吩咐,低调经营,账目清晰,盈余皆另册存放,等候大小姐接管。此外,”他压低声音,“老夫人当年还留下一些……特别的人脉和渠道,吩咐只有在大小姐遇到难处时,方可启用。老朽近日听闻府中多事,大小姐掌家不易,特来听候差遣。”
沈清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母亲为她筹谋之深远,超乎想象。这“回春堂”不仅是产业,更可能是一个隐秘的情报或行动据点,方济民便是这关键的联系人。
“方掌柜来得正好。”沈清辞也不绕弯子,“我如今确有几件难事。第一,需要可靠的人手,不限于府内,最好是能在外行走、机敏且口风紧的。第二,需要了解京城内外,特别是与南疆、北地有往来的药材、皮毛、珠宝等商行的底细和动向。第三,”她顿了顿,“我需要一些……不太寻常的药材和器具,这是清单。”
她将一份早就写好的单子递给方济民。上面罗列的,有些是配制特殊解药所需,有些则是制作某些“防身”或“警告”之物必备的原料和工具,其中几样颇为敏感。
方济民接过单子,快速扫了一眼,脸上并无异色,只沉稳点头:“大小姐放心,人手和商行底细,三日内给您回音。这些药材器具,部分铺中或有库存,没有的,老朽也会通过渠道尽快寻来,绝不引人注目。”
“有劳方掌柜。”沈清辞松了口气。有了方济民和回春堂这条线,她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也不再完全依赖容璟的渠道。这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送走方济民,沈清辞觉得肩头的压力似乎轻了一些。内宅基本稳固,外部有了新的助力,反击的资本正在积累。
然而,就在她以为可以稍稍喘息之际,傍晚时分,青黛脸色煞白地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小姐!不好了!城外庄子送来急信……赵成大哥……赵成大哥傍晚从外面回来时,在巷口被人打了闷棍,抢走了钱袋,人……人伤得很重,抬回来时已经昏迷,还吐了血!大夫说……说内腑有损,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
沈清辞霍然起身!赵成!她刚刚启用的、青黛的兄长、办事得力又忠心的赵成!
“人在哪里?带我去看!”她声音发紧。
“在……在外院厢房……”
沈清辞快步赶去。厢房里,赵成面色如纸地躺在床上,额头有击打伤,嘴角残留血迹,呼吸微弱。请来的大夫正在施针,连连摇头。
“不是寻常劫财!”沈清辞一眼就看出问题。赵成衣袍虽凌乱,但值钱的玉佩还在。若是劫匪,岂会只抢钱袋,留下玉佩?而且,击打部位和内力损伤的程度,分明是下了死手!这是灭口!是针对她刚刚伸向外面的触角!
是瑞王?还是北燕三皇子?或者是柳承志的报复?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亲自上前检查赵成伤势。内腑震荡,有淤血,头部受创,情况危急。她立刻取出金针,配合大夫进行急救,又让人去取她珍藏的保命丹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