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济公喝够了,放下茶壶,用袖子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王善仁才拱手作揖道:“不知是济颠活佛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望乞恕罪。活佛一路辛苦,要不要先吃点斋饭,歇息片刻?”济公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王善人,不用客气,我可不是来蹭饭的。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化点东西。”王善仁一听,心里松了口气,笑道:“活佛有话尽管说,只要我王某人能办到的,绝无二话。别说化缘,就是让我捐座寺庙,我也愿意!”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能跟活佛搭上关系,不仅能积德行善,还能保家宅平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这财主姓王,名叫王善仁,是龙泉一带的首富。他家有良田千亩,从凤阳山到瓯江边,一半的山林都是他家的;城里还有十几间商铺,绸缎庄、粮店、当铺样样都有。王善仁虽说有钱,却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主儿,平生最信佛,附近的寺庙只要有修缮、做法事,他都少不了捐钱捐物,逢年过节还会给穷苦百姓施粥舍米,当地人都叫他“王大善人”。
王善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千株杉木可不是小数目!他家虽然有万顷山林,可上好的杉木都长在深山里,要选千株七八十年树龄、合抱粗的,得派几十号人进山挑选;砍树又得请樵夫,一棵大树得三四个人砍一天;砍下来之后还要修整、捆扎,这一套下来,没有三五天根本办不成。他沉吟了一下,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活佛,千株杉木倒是有,我王某人也愿意为净慈寺重建出份力。只是不知你何时要,如何运走?要是不着急,我派人选好砍好,再用船运到杭州,只是时间得久一些。”
济公嘿嘿一笑,也不害怕,从怀里摸出个干硬的馒头,扔给大黄狗:“乖狗儿,吃点东西,别瞎叫。”大黄狗叼着馒头就跑回院子里啃去了。济公拍了拍手,对着家丁说:“你看,你家的狗见了我都得摇尾巴,何况你家老爷?快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济颠和尚求见,有天大的好事跟他商量,晚了可就错过了功德无量的机会!”那家丁见大黄狗被他收买了,又听他说话挺有底气,不像一般的疯和尚,心里也犯了嘀咕,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去通报。
济公嘿嘿一笑,也不生气,从腰里解下那条烂布条裤带——那裤带黑不溜秋的,上面还沾着点泥垢,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往空中一抛,大喝一声:“变!”那条裤带在空中一晃,“呼”的一声,就变成了一条碗口粗的青龙,龙身长达数丈,浑身鳞片闪闪发光,像涂了一层金粉;头顶上的龙角又尖又硬,眼睛像两颗红宝石,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嗷嗷”的龙吟,震得客厅里的茶杯都“嗡嗡”作响。
不多时,济公晃悠着走进客厅,也不讲究什么礼数,直接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拧开壶盖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王善仁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犯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济颠活佛?怎么看着跟街头的疯和尚没两样?可转念一想,高僧往往不拘小节,也就没多说什么。
济公把裤带重新系在腰上,拍了拍王善仁的肩膀:“王善人,起来吧,别磕了,再磕就把脑袋磕破了。现在信了吧?赶紧带我去看木料,耽误了时间,建不成寺庙,可是你的罪过。”王善仁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哪里还敢怀疑,赶紧吩咐家丁:“快!备马!带活佛去后山的杉木林!”他亲自牵着马,陪着济公往后山走去。
济公对王善仁作了个揖:“多谢王善人,这份功德,佛祖会记着的,保你家宅平安,子孙兴旺。”王善仁连忙摆手,恭恭敬敬地说:“不敢当,能为净慈寺出份力,能得活佛指点,是我王某人的福气。这些木料不算什么,要是不够,我再给您选!”济公笑道:“够了够了,千株正好,多了也没地方放。”他也不多说,走到那堆杉木前,弯下腰,背起那堆千株杉木——那可是千株合抱粗的杉木,重量不下万斤,换作常人,别说背了,推都推不动——可济公背在身上,就像背起一捆柴火似的,轻轻松松,还晃了晃身子:“不沉不沉,正好当垫背的。”
济公一听,眼睛亮了,一拍大腿:“好!果然是大善人!我就直说了,我净慈寺前段时间遭了火灾,烧得片瓦不留,如今要重建寺庙,需要千株上好的大杉木,看你家这山林广阔,想必不缺这东西,想从你这里化缘。”
济公背着千株杉木,脚下生风,没多久就来到了瓯江边。这瓯江是江南的大河,江面宽阔,水流湍急,来往的商船、渔船络绎不绝。济公把木料往水里一放,对着木料吹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木料木料,听我号令,排成一排,顺流而下!”话音刚落,那些杉木就像长了脚似的,自动排成了一个大木排,足足有半亩地那么大,边缘还整整齐齐,连一根歪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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