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一摆手:“不着急?我跟老方丈保证了七天之内运到,今天就要,我现在就运走!”王善仁一听,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济公,见他破衣烂衫,手里只有一把破蒲扇,忍不住问道:“活佛,你别开玩笑了。千株杉木,就算我现在就让人去砍,日夜不停也得砍个三五天,再说,这么多木料,堆起来比这座客厅还高,你就一个人,怎么运走?难道你要扛着走?”旁边的家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这和尚真是疯了。
话说这瓯江上游有个大港头,是个水陆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船只都在这里停靠,码头上人来人往,挑夫、商贩、船家络绎不绝,十分热闹。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望江亭,亭子建在江边的高台上,能俯瞰整个江面的景致。这一天,亭子里坐着两个仙人,正在对坐喝酒。左边那个身穿月白色道袍,腰系丝绦,手持一把拂尘,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三缕长髯飘在胸前,风度翩翩,正是八仙中的吕洞宾;右边那个身穿破烂道服,瘸着一条左腿,手里拄着根铁拐,铁拐上挂着个酒葫芦,脸上皱纹堆垒,却精神矍铄,自然是铁拐李。
王善仁和家里的仆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头都磕出了血:“神仙!真是活神仙!活佛饶命!”刚才还嘲笑济公的家丁,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青龙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对着济公点了点头,像是在行礼。济公把青龙一招:“回来!”青龙“呼”的一声,又变回了那条烂布条裤带,轻飘飘地落回他手里。
铁拐李眯着眼睛看了看,撇了撇嘴,喝了一口酒:“哼,我看他就是运气好,得了点旁门左道的法术,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我在华山炼丹,一根手指就能让江水倒流,他这点本事,在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吕洞宾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听说这和尚是杭州净慈寺的济颠,还夸口七天之内要把木料运到杭州重建寺庙,口气倒不小。咱们不如试试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要是能耽搁他几天,让他兑现不了承诺,也算是给这疯和尚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后山的杉木林果然名不虚传,一眼望不到边,棵棵都有两三人合抱粗,树干笔直,没有一点弯曲,树皮光滑,没有虫蛀的痕迹。济公走进去,用手拍了拍几棵树的树干,听了听声音,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些了,质地坚硬,声音清脆,建殿宇最合适不过。”说着,他再次把裤带抛向空中,大喝一声:“青龙,干活!”裤带立刻变成青龙,龙身一卷,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缠住了千株杉木,然后轻轻一甩,“呼”的一声,千株杉木就整整齐齐地堆在了林中空地上,堆得像座小山似的,连一片树叶都没多带。
铁拐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好主意!我早就看这疯和尚不顺眼了!上次在岳阳楼,我刚买了一坛百年陈酿,还没喝几口,就被他抢过去喝光了,临走还偷了我半只烧鸡,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这次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让他知道我铁拐李的厉害!”吕洞宾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紫金葫芦,这葫芦可是他的宝贝,能装四海之水,能收千妖百怪。他揭开葫芦盖,对着江面轻轻吹了口气,嘴里念道:“白龙听令,速来见我!”
王善仁和家丁们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直到济公走得没影了,他们才缓过神来。王善仁赶紧吩咐家人:“快!摆香案,点香烛,我要拜谢佛祖!多亏了佛祖保佑,让我遇见活佛,积下这份大功德!”
吕洞宾用拂尘指了指济公的木排,说道:“白龙,你看那木排上的和尚,正在运木重建寺庙。这和尚狂妄自大,不把我等仙人放在眼里,还到处炫耀自己的神通。你去江面上兴风作浪,把他的木排拦住,别让他过去,耽搁他个三天
济公跳到木排最前面的一根大木头上,盘腿坐下,摇起破蒲扇,唱起了山歌:“太阳出来暖洋洋,和尚运木忙又忙。杉木排成一条龙,直奔杭州建庙堂。”唱着唱着,他脚一点木头,大喝一声:“走!”木排就“哗啦啦”地顺着瓯江往下游漂去。这木排也怪,遇着浅滩,就自动抬高几尺,根本不会搁浅;遇着礁石,就巧妙地绕开,连一根木头都不会撞到;就算遇到逆流,木排也照样往前漂,比平日里纤夫拉的木排快了十倍不止。江面上的船家们看得清清楚楚,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这和尚是谁啊?这么神通广大!”“你没听说吗?杭州净慈寺的济颠活佛,据说能通神呢!”
再说济公,正摇着蒲扇唱山歌呢,忽然觉得木排猛地一震,原本平稳的木排开始东摇西晃。他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江面上波涛汹涌,浪头一个比一个高,像小山似的往木排上拍来。济公眉头一皱,掐指一算,就知道是吕洞宾和铁拐李在背后搞鬼。他骂了句:“这两个老东西,不好好修仙,倒来管我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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