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当即下令重新升堂,将田产纠纷的案子暂且搁置,先审华云龙。他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华云龙还想狡辩,含糊着说自己是本分百姓,被济公冤枉了。济公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扔在堂前:“知府大人请看,这是他作案时用的迷香、撬锁的工具,还有他从受害人家中偷来的首饰,上面都有失主的印记。”说着,他又唤来两个仆从,那两个仆从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不等用刑,就把华云龙的罪行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何时何地玷污了哪家姑娘,何时何地偷了哪家财物,甚至杀害捕快的经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紧接着,济公又让人去传先前的受害人家属,几家受害者一见到华云龙,就哭着上前要撕打他,被衙役拦住。受害者们纷纷指证华云龙的恶行,拿出了当时的证物,铁证如山,容不得华云龙再狡辩。张知府见状,再次拍响惊堂木,怒喝道:“华云龙!你作恶多端,残害良民,罪大恶极,本府判你斩立决,三日后午时问斩!你的两个仆从从犯,各判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返回原籍!”
判决结果很快就传遍了杭州府,进而传到了整个杭嘉湖一带。百姓们得知作恶多端的“乾坤盗鼠”终于要被问斩,无不欢欣鼓舞,纷纷买了鞭炮在街头燃放,还有人特意制作了济公的画像,供奉在家中,称他为“活佛”。三日后午时,华云龙在杭州府衙前的法场被斩首,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纷纷拍手称快,有人甚至扔出烂菜叶和鸡蛋,砸在他的尸体上。而周月娥在济公留下的灵芝和草药调理下,身体也渐渐痊愈,颈间的疤痕虽然还在,却成了她贞烈不屈的象征。张家公子张承业得知了周月娥的事迹后,不仅没有嫌弃她,反而更加敬重她的品行,亲自带着厚礼来到周家,请求提前婚期。周德昌夫妇见张家如此通情达理,自然欣然应允。不久后,张家就用一顶花轿将周月娥迎娶过门,婚礼办得虽不奢华,却十分热闹,村里的百姓都来道贺,称赞这是一段良缘。婚后,张承业对周月娥百般体贴,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十分和睦。
可谁也没料到,这桩恶事的余波并未就此平息。华云龙有个师兄,名叫孙元,江湖人称“飞天夜叉”,此人早年在西域学过一身邪门功夫,练就了铜皮铁骨,寻常刀枪根本伤不了他,还会炼制各种毒烟、符咒,比华云龙更加凶残狡诈。他原本在淮南一带作恶,半个月前才回到杭嘉湖,刚一回来就听闻了华云龙被斩首的消息。孙元与华云龙自幼一同拜在盗匪头子门下,师兄妹情谊深厚,得知师弟惨死,他悲愤交加,当即摔碎了酒坛,双眼赤红地发誓:“济公!你敢杀我师弟,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尝遍世间酷刑,为我师弟报仇雪恨!”
孙元知道济公神通广大,不是寻常人,不敢贸然去灵隐寺寻仇,毕竟寺庙是佛门净地,济公在那里必然有诸多依仗。他花了几天时间,四处打探济公的行踪,得知济公并未回灵隐寺,而是在临安府一带云游,便悄悄跟了过去。这一日,临安府的街头格外热闹,正值赶集的日子,小贩们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车马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济公穿着破僧衣,摇着蒲扇,在人群中东瞧西看,时不时停下脚步,拿起小贩的零食闻闻,却也不买,惹得小贩们哭笑不得。走到街角时,忽然看到几个地痞正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敲诈勒索。那小贩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根插满糖葫芦的草靶,被地痞们推搡着,吓得瑟瑟发抖。“老东西,赶紧把今天卖的钱交出来!不然就砸了你的摊子!”一个歪戴着帽子的地痞恶狠狠地说道,伸手就要去抢老人手里的钱袋。济公见状,眉头一皱,走上前去,用蒲扇挡住了那地痞的手:“阿弥陀佛,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老人家,不太好吧?”
那地痞回头一看,见是个邋里邋遢的和尚,顿时不屑地笑了:“哪里来的疯和尚,也敢管爷爷的闲事?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说着就推了济公一把。可他的手刚碰到济公的衣服,就像被烙铁烫到似的,疼得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手背上瞬间起了几个水泡。其他地痞见状,以为济公耍了什么花招,纷纷抄起旁边的木棍、扁担,朝着济公打来。济公不慌不忙,挥舞着破蒲扇,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带着千钧之力,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几个地痞就像被狂风卷过的落叶似的,纷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鼻青脸肿,哪里还敢嚣张,爬起来就抱头鼠窜。
卖糖葫芦的老人连忙走上前来,对着济公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若不是您,老朽今日可就惨了!”济公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人家,你这糖葫芦看着不错,给老衲来一串吧。”老人连忙拿起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递给济公,说什么也不肯收钱,济公拗不过他,只好接过来,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味道确实不错。就在他咂着嘴,正要再咬一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袭来一股刺骨的阴风,那风带着浓浓的腥气,绝非寻常之风。济公心中一动,不及回头,身体像陀螺似的猛地侧身一闪,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把淬着黑色毒液的匕首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钉”的一声钉在旁边的柱子上,匕首上的毒液瞬间渗进木头里,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还冒着丝丝黑烟,显然毒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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