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夜杭州府衙的库房失窃了,丢的不是寻常金银,而是一批刚查获的重大赃物——足足二十匹官盐和五十两官银。要知道,在南宋,官盐属朝廷专卖,私人不许买卖,一旦查获私盐,轻则流放,重则杀头。这批官盐是捕头雷鸣和陈亮带着十几个捕快,追踪了整整三个月,才在钱塘江畔的一艘走私船上查获的,本打算今日一早就押解进京,交给户部处置,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不翼而飞。更奇怪的是,库房的大门是用十寸厚的楠木做的,门上的大铜锁有脸盆那么大,锁芯是特制的,根本没人能打开,可现场查看时,锁却完好无损,地上只留下一串奇怪的脚印,半像人脚,半像兽爪,还带着些湿漉漉的泥土。
道济听了,摸了摸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茬,眼睛一亮,嘿嘿一笑:“有意思,敢偷府衙的官盐,这贼倒是有几分胆子和本事。走,带我去库房瞧瞧,要是来晚了,说不定赃物就被运出杭州城了。”两个捕快忙站起身,前面引路。张万堂见状,也来了兴致,吩咐管家备车,又让丫鬟扶着张宝玉,说要一起去看看热闹,顺便也能帮着搭把手。道济也不反对,几人一行往府衙而去。
府衙库房在后院的西北角,四面都是三尺厚的青砖墙,墙上还抹了石灰,墙角埋着石墩,固若金汤。库房门口守着两个捕快,是昨晚当值的,两人眼睛熬得通红,脸上满是疲惫和慌张,见了道济和捕快头,忙上前回话:“头,我们昨晚一刻都没敢合眼,连盹都没打,可半点动静都没听见,早上换班的时候才发现库房里的官盐不见了!”雷鸣和陈亮正蹲在地上查看脚印,这两个捕头都是习武之人,雷鸣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手里握着柄鬼头刀;陈亮则身材瘦小,动作敏捷,擅长使用铁链。两人见了道济,忙站起身拱手:“师父来得正好!您快看看这脚印,我们查了半天也没头绪,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
道济蹲下身,用蒲扇尖轻轻挑了挑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这是‘踏雪无痕’的轻功,不过练得不到家,火候差得远,所以才留下了半道爪印。你看这泥土里,混着松针和硫磺的味道,栖霞岭那边的松树林里多的是这种松针,而硫磺则是开矿的地方才有,栖霞岭下正好有个废弃的硫磺矿。这说明贼是从城外栖霞岭来的,而且不止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一个擅长轻功攀高,一个擅长钻地打洞。”他又走到库房门口,绕着大铜锁看了一圈,用手指戳了戳锁眼,说道:“这锁是被‘透骨针’打开的,这种针细如牛毛,是用精铁混合着金丝打造的,能从锁眼钻进去,精准地挑开里面的机关,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而且用这种针开锁的人,手指必须格外灵活,力道也要控制得恰到好处,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陈亮一听“透骨针”三个字,脸色骤变,惊呼道:“透骨针?难道是‘飞天鼠’胡三?此人前几年在苏州作案,专门偷窃官宦人家的财物,每次都是用透骨针开锁,得手后不留痕迹,江湖上人称‘锁王’。后来他偷了苏州知府的官印,被朝廷通缉,就销声匿迹了,怎么会跑到杭州来了?”雷鸣也皱起了眉头:“要是胡三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这小子轻功了得,跟猴子似的,爬墙越脊如履平地,很难抓到。”
“不止胡三一个,还有他的拜把子兄弟‘钻地猴’刘六。”道济站起身,蒲扇一摇,慢悠悠地说道,“胡三善攀高,能在房梁上行走如飞;刘六会打洞,能在地下钻行数十丈,两人搭档,当年在开封府偷了皇宫里的夜明珠,轰动一时。后来还是我和尚出手,在他们交易赃物的时候把他们堵了个正着,送进了大牢,判了十年刑。算算日子,他们应该是提前放出来了,估计是在牢里待不住,又重操旧业了。”
雷鸣急得直跺脚:“那这批官盐和官银怎么办?这可是要押解进京的贡品,要是追不回来,不仅我们哥俩要被革职查办,连知府大人都要受牵连,搞不好还要掉脑袋!师父,您可得救救我们啊!”道济眨了眨眼,拍了拍雷鸣的肩膀:“别急,急也没用。这俩贼偷了这么多官盐,体积大,分量重,肯定不会马上离开杭州。他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分批运走。我猜他们藏在了西湖边的三潭印月底下,那里有个废弃的水牢,是前宋时期关押重犯的地方,入口在水下,隐蔽得很,而且水牢空间大,正好能藏下这批官盐。”
这时,知府大人周大人闻讯赶来了。周大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为官清廉,得知官盐失窃后,急得一夜没合眼。他听了道济的分析,半信半疑,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立刻下令:“雷鸣、陈亮,带二十个精干捕快,跟着济师父去三潭印月!务必把赃物追回来,抓住贼人!”又对道济拱手道:“济师父,此事就拜托您了,若是能追回官盐,本府一定向朝廷为您请功!”张万堂也上前说道:“周大人,我带些家丁跟去帮忙,人多力量大,也好协助捕快们抓人。”周大人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三潭印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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