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休要戏言!”马静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王氏温柔贤淑,高庆是我叔父的徒弟,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您一定是看错了!”济公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头一扔,正好砸在院子里的狗头上,那狗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跑了。济公一本正经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要是看错了,就把这破蒲扇吃了!你若不信,夜半三更去毗卢寺的东厢房,保管能捉个正着。不过那高庆也有几分本事,一手开锁的功夫不说,还练过几年拳脚,你单打独斗怕是吃亏,不如这般这般……”说着,济公凑到马静耳边,压低声音,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马静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几乎要喷出来,双手紧紧握着双锏,指节都泛白了。
原来这“探花郎”高庆,早就对王氏垂涎三尺了。当年马静娶王氏的时候,高庆就跟在马元章身边帮忙,第一次见到王氏时,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王氏弄到手。只是那时候马静天天在家,高庆不敢轻举妄动。后来马静每年秋冬之际都要出门“收租”,高庆就找到了机会。他以探望庙中事务、给王氏送香火钱为由,频繁出入马府。高庆本就生得文弱清秀,又会说甜言蜜语,常常给王氏带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之类的小玩意,王氏本就觉得马静粗鲁莽撞,不懂风情,一来二去,就被高庆哄得晕头转向,两人很快就勾搭上了。
两人怕被马静发现,不敢在马府私会,就约定在毗卢寺的东厢房见面。这东厢房位于毗卢寺的后院,平日里很少有人去,马静也从不去寺庙后院,倒也安全。每次私会,高庆都会提前让庙中的小和尚把东厢房打扫干净,备好茶水和点心,王氏则趁着去庙里烧香的名义,偷偷溜到东厢房和高庆相会。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事竟被济公看在眼里。济公本是云游四方,路过小月屯时,见毗卢寺上空笼罩着一股淫邪之气,觉得不对劲,就化作一个游方和尚,进庙去一探究竟。结果刚走到东厢房窗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扒着窗户一看,正是高庆和王氏在私会。济公本想当场拆穿他们,可转念一想,不如借马静的手来处置这对奸夫淫妇,又恰逢马静被华云龙挑衅,便顺势撺掇马静去捉奸。
转眼就到了夜半三更,天空中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和星星,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从树林里传来,显得格外阴森。正是做歹事的好时候。华云龙早已换了一身黑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他施展轻功,身形如鬼魅般飘到毗卢寺的墙头,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庙院里。
华云龙蹲在墙根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只见前殿的香炉里插着几炷残香,烟雾袅袅,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殿内的神像模糊的轮廓,显得格外诡异。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华云龙仔细听了听,发现只有东厢房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照出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男女说笑的声音。华云龙心里暗喜:果然有猫腻!看来这庙里真有宝贝,说不定就在东厢房里。他轻手轻脚地跳下墙头,猫着腰,像一只黑猫似的,往东厢房摸去。
刚走到窗台下,华云龙就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只听见一个女人娇滴滴的笑声传来,正是王氏的声音:“庆哥,你说马静这次回来,能给我带多少首饰?上次他给我带的那支金步摇,我戴出去,姐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接着,就传来高庆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他那点本事,能偷着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大户人家的闲钱罢了。依我看,不如你跟了我,我带你去临安府,那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咱们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比跟着这黑炭头强多了!”
王氏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可我毕竟是马静的妻子,要是被他发现了,他那双锏可不认人啊!”高庆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他那点能耐,我一只手就能对付。等过几日,我寻个机会,在他的酒里下点蒙汗药,把他绑了,扔到深山里喂狼,到时候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整个马家的家产也都是咱们的了!”王氏听了,没有说话,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两人在亲热。
华云龙在外头听得真切,心里暗笑:没想到这“探花郎”不仅和马静的老婆有一腿,还想害马静的性命,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正盘算着要不要进去敲诈高庆一笔——若是抓住了高庆私通的把柄,不愁他不拿出银子来。可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华云龙连忙躲到窗户底下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灯笼,正是马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