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应承下来,又说了些感谢梁老爷、拜托道长的话,才渐渐散去。梁万苍也带着管家梁忠回了家,一路上还琢磨着怎么帮王道陵准备法器,丝毫没察觉到王道陵那阴狠的眼神。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云兰镇,镇上人都盼着三日后王道陵能早点除了妖物。可没人注意到,王道陵回三清观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阴笑,那笑容比寒冬腊月的冰碴子还凉。他刚进观门,小徒弟清风就凑了过来,这清风才十五六岁,是王道陵三年前从路边捡来的孤儿,脑子不太灵光,对王道陵言听计从。
清风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地问:“师父,真有那修炼五百年的黄鼠狼精啊?我咋没看见呢?”王道陵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力道不轻,打得清风一个趔趄:“傻小子,哪来的黄鼠狼精?那都是为师编的!”清风捂着后脑勺,更懵了:“编的?那夜里的哭声和死了的鸡狗是咋回事啊?”
王道陵得意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晃了晃:“这是为师从江湖上买来的迷魂香,掺了点猪苦胆磨的粉,夜里悄悄在镇西头点上,那香味飘出去,就会让人产生幻觉,听见哭声。至于那些鸡狗,都是为师夜里偷偷摸去人家院子里杀的,用细针在脖子上扎俩小洞,把血放干净,再抹点特制的药粉,让人看不出痕迹,就是为了骗梁万苍那老东西的暖玉和银子!”
清风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啊?那做法的时候咋办啊?要是露馅了,镇上人还不得把咱师徒俩打死?”王道陵冷笑一声,拍了拍胸脯:“露什么馅?为师早有准备。三日后夜里,我先在坛上弄点烟雾,再用障眼法让火苗变变颜色,趁乱把一只提前弄死的黄鼠狼扔在坛前,就说已经把妖精打回原形了。到时候暖玉到手,银子也拿到了,咱爷俩连夜就卷铺盖走人,去江南那边快活,谁还能找到咱?”您瞧瞧这老道,心思歹毒得都能滴出黑水来,为了钱财,连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都做得出来。
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做法的前一天,出了个岔子,把王道陵的美梦给搅了。这岔子出在梁万苍的管家梁忠身上。梁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伙计,跟着梁万苍三十年了,从一个小杂役做到大管家,忠心耿耿就不用说了,还特别细心,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梁忠总觉得王道陵不对劲,您想啊,这老道平时见了银子比见了亲爹还亲,这次除妖要这么多银子和宝物,却答应得这么痛快,未免太反常了。而且梁忠前几天去镇西头办事,刚好看见王道陵夜里鬼鬼祟祟地从一户人家院子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黑布包,当时他没在意,现在一琢磨,越想越觉得可疑。
为了弄清真相,梁忠决定偷偷去三清观附近打探打探。当天后半夜,月亮躲在云彩后面,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梁忠裹着件黑棉袄,悄没声地溜到了三清观的后墙根,找了棵老槐树躲了起来。刚躲好没一会儿,就看见三清观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清风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一只死鸡,鸡脖子上还在滴血。清风走到墙根下,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针,蹲在地上就往鸡脖子上扎,嘴里还嘟囔着:“师父说扎俩小洞,跟之前的一样,就能骗住那些人了……”
梁忠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只见清风扎完针,拎着死鸡就回了观里,梁忠悄悄跟过去,趴在后窗台上往里瞅,正好听见王道陵和清风的对话,把俩人装神弄鬼骗暖玉和银子的阴谋听得一清二楚,连要在做法时用死黄鼠狼蒙人的事都知道了。
梁忠吓得魂都快没了,腿肚子直打颤,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他定了定神,悄没声地溜回了梁家大院,一进门就直奔梁万苍的书房。此时梁万苍还没睡,正在灯下看账本,见梁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赶紧放下账本问:“老忠,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还跑这么急。”
梁忠喘着粗气,把刚才在三清观看见的、听见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梁万苍,连清风扎鸡脖子的细节都没落下。梁万苍听完,眉头紧锁,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脸色越来越沉。他倒不是心疼那一百两银子和祖传的暖玉,而是气王道陵拿全镇百姓的安危当幌子,骗财骗物,要是就这么让他骗了钱财跑了,日后还会去别的地方祸害别人,不知道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
他沉思了半天,才抬起头对梁忠说:“这老道心术不正,手段歹毒,绝不能让他得逞。明日他做法,我自有主张。”
梁忠一听就急了,赶紧摆手:“老爷,您可别去啊!那王道陵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知道阴谋败露了,说不定会对您下毒手!依我看,咱们现在就去县衙报官,让官府来抓他!”
梁万苍摇摇头:“不行,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官府来了,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在除妖,反而会说咱们诬陷他。再说了,镇上百姓都信他,要是官府把他抓了,百姓们肯定会慌,到时候再出点乱子就不好了。”他顿了顿,继续说:“放心,老夫有分寸。他要的是财,不是命,只要我顺着他,明天带着银子和暖玉去三清观,先把他稳住,等他做法露馅的时候,再让官府出面,人赃并获,保管让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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