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带着雷陈二人,借着月光往狗尾巴胡同赶。这胡同窄得很,仅容一人通过,两边的院墙又高又陡,墙头上长满了野草。刚进胡同口,就听见最里头那间破屋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正是银子碰撞的声音。济公咧嘴一笑,抬脚就往门上踹去,那破门本就朽坏不堪,“吱呀”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屋里,一个瘦小的汉子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那锭五十两的大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正是钱心胜。“好你个小贼!竟敢偷孝妇的救命钱,活得不耐烦了!”雷鸣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上去,一把就将钱心胜按在了床上,钱心胜手里的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连连磕头求饶:“大师饶命!英雄饶命!我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送我去官府啊!”
济公弯腰捡起银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陈亮,又蹲下身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钱心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你这小贼,手脚倒是麻利,可惜心术不正。偷谁的银子不好,偏要偷这苦命孝妇的钱?你可知这银子是给她婆婆买棺材、给她丈夫治病的?要是这银子追不回来,老人家尸骸暴露,汉子病情加重,你这罪过可就大了!”钱心胜趴在床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家里穷,欠了赌场的钱,他们说再不还钱就打断我的腿,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了错,我再也不敢了!求大师饶了我吧!”济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了想说道:“也罢,看你也是走投无路才犯的错,贫僧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送你去官府。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得去给刘王氏家挑水劈柴、伺候病人、料理老人家的后事,干满三个月活,算是赎罪。这三个月里,要是敢偷懒耍滑,或者再犯偷鸡摸狗的勾当,贫僧定不饶你!”钱心胜一听不用坐牢,赶紧磕头如捣蒜:“我干!我一定好好干!别说三个月,就是干一年我也愿意!我保证再也不偷东西了!”
陈亮拿着失而复得的银子回到刘王氏家,刘王氏一见银子,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她抱着银子,“噗通”一声就给济公和雷陈二人跪下了,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多谢大师!多谢二位恩公!要是没有你们,我这一家子可就真活不成了!”济公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语气温和地说:“施主不用谢,这都是你孝顺婆婆、善待丈夫换来的福报。你是个贤良孝妇,上天自有保佑,以后好好过日子,把丈夫照顾好,把老人家的后事办得体面些。”刘王氏连连点头,嘴里的“恩公”二字说了一遍又一遍。
安顿好刘王氏一家,三人回到赵家楼。赵德芳见济公来了,赶紧让人撤了残席,重新备上一桌丰盛的酒菜,亲自给济公满上一杯酒:“长老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如今家里的贼也抓了,只是不知这陈事不足还有没有同伙,以后会不会再出事?”济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嘿嘿一笑:“赵善人尽管放心,有雷陈二位英雄在,别说小毛贼,就是江洋大盗也不敢来造次。再说那陈事不足,他就是个孤家寡人,哪有什么同伙?等明天送官查办,官府查明他多次盗窃、讹诈商户的罪行,保管判他个流放三千里,这辈子都别想回嘉兴府作恶了。”
雷鸣正啃着一块东坡肘子,闻言放下筷子,挠了挠后脑勺,凑到济公身边好奇地问:“师父,您之前说让我们来嘉兴有场‘造化’,难道就是抓这两个小贼?这算哪门子造化啊?”济公瞪了他一眼,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傻小子,目光短浅!你以为贫僧让你们来嘉兴,就是为了抓两个小贼?”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赵德芳,“看见没?赵善人要给你们投资,开一家镖局,让你们在嘉兴府立足,以后再也不用东躲西藏、颠沛流离了,这算不算天大的造化?”雷陈二人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灯笼,雷鸣“腾”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真……真的?师父,您没跟我们开玩笑吧?我们能开镖局?”赵德芳放下酒杯,笑着点头:“二位英雄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开镖局再合适不过了。”
赵德芳放下酒杯,笑着解释道:“老朽经营粮店多年,来往的商队络绎不绝,经常遭到山贼土匪骚扰,早就想办一家镖局保护商队和产业,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带头人。这次见二位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周济孝妇不求回报,又能轻松制服盗贼,就知道你们是我要找的人。我已经选好了地址,就在德泰裕粮店旁边,地段繁华,来往商队都能看见,明天就可以动工装修,所有的租金、装修费、器械费都由老朽来出,你们只管安心当掌柜的!”雷陈二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对着赵德芳和济公深深一揖,眼圈都红了:“多谢赵善人!多谢师父!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俩没齿难忘!以后您有任何差遣,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济公笑着摆手:“起来吧,这都是你们自己积德行善换来的,要是当初你们没帮刘王氏,也得不到这份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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