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一进酒馆,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往常喧闹的大堂突然安静了不少,不少客人都偷偷往靠窗的桌子瞥,再一看那桌被按在凳子上的麻子脸,他的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灯笼,认出来正是他追了半年的花冲!他心头一喜,随即怒火中烧,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脚下的靴子踩得地板“咚咚”响,离着三丈远就大喝一声:“花冲!你这丧尽天良的恶贼!可算让老子抓到你了!”话音未落,他已经拔出腰里的长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噌”的一声脆响,寒光一闪,直指花冲的咽喉。周围的客人吓得纷纷后退,老丈和小伙子也连忙站起身,握紧了拳头。花冲被刀光一逼,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从凳子上滑下来,瘫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的麻子都吓得变了形,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杀我……我……我认罪……”
济公见状,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酱牛肉,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地摆了摆手:“哎哎哎,这位班头,别着急,别着急!你看这恶贼,手无寸铁,还吓得尿了裤子,跑不了的!”他指了指花冲的裤腿,众人一看,果然有一片湿痕,引得旁边客人一阵哄笑。赵虎这才注意到桌边的济公,见他袒胸露腹,穿着件油光锃亮的破袈裟,脸上还沾着酒渍,活像个街边要饭的疯和尚,眉头顿时皱成了疙瘩,收刀入鞘,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私自扣押朝廷要犯?可知私设公堂、擅自用刑是犯法的?”他身后的衙役们也纷纷上前一步,手按刀柄,眼神警惕地盯着济公,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是谁?”济公嘿嘿一笑,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他也不在意,拍着胸脯说道,“我就是那杭州灵隐寺的济癫和尚,疯疯癫癫混日子,专管人间不平事!”他指了指瘫在地上的花冲,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花冲在大柳林作恶半年,迷奸良家妇女,逼死两条人命,还有三个姑娘被他害得精神失常,百姓们都叫他‘花面狼’,谈之色变。刚才他又在林子里的山神庙作案,被我撞见了,费了点小功夫把他制服了,正准备带着受害者家属送他去临安府投案呢,没想到在这儿遇到班头你了,正好省了我一趟路,还能蹭你一杯酒喝,岂不是美事?”赵虎早就听说过灵隐寺有个济癫和尚,神通广大,能掐会算,专除恶贼,只是一直没见过真人。今天一见,虽然这和尚穿着邋遢、言行疯癫,但眼神清亮,气质不凡,尤其是说起花冲的罪行时,条理清晰,丝毫不乱,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相信。
可他毕竟是办案多年的班头,心思缜密,不敢轻易相信,转头死死盯着花冲,眼神像刀子似的刮在他脸上:“花冲,这和尚说的是真的?你是被他制服的?”花冲这时候早就吓破了胆,又疼又痒又怕,哪里还敢撒谎,连忙磕头如捣蒜,脑袋“咚咚”地撞在地板上,都撞出了血印:“是是是!班头,是真的!这圣僧神通广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在山神庙作案,被他踹开门撞见,我拿刀砍他,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后来我想跑,被他用柳树条缠住了腿,还被他撒了香灰,脸上就长了这满是麻子,又疼又痒……”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挠脸,刚碰到就疼得“哎哟”一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赵虎见花冲说得情真意切,还带着哭腔,不像是撒谎,而且花冲脸上的麻子确实怪异,不像是天生的,心里的怀疑顿时消了大半。
赵虎连忙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腰弯得极低,语气恭敬:“原来是济公活佛,久仰大名!晚辈赵虎,失礼失礼!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活佛海涵!”他早就听说济公活佛虽然疯癫,却是罗汉转世,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济公摆了摆手,拿起一块酱牛肉塞进赵虎手里:“无妨无妨,班头也是为了办案,职责所在,和尚我明白!来来来,坐下来喝杯酒,吃块肉,这悦来小酒馆的酱牛肉,在临安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凉了就不好吃了!”赵虎也不推辞,接过酱牛肉,找了个凳子坐下,身后的衙役们见班头对这疯和尚如此恭敬,也都放松了警惕,纷纷站在旁边待命。
济公给赵虎倒了满满一碗女儿红,推到他面前:“班头,尝尝这酒,三年陈酿,够劲!”赵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暖烘烘的,他抹了抹嘴,又咬了一大口酱牛肉,肉质紧实,酱香浓郁,不由得赞道:“好酒!好肉!活佛真是好口福!”放下碗,他又想起了花冲的轻功,好奇地问道:“活佛,这花冲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蹿房越脊跟走平路似的,我们追了他半年,好几次都被他逃了,您是怎么把他制服的?”他这话一问,周围的客人也都凑了过来,竖着耳朵听,连跑堂的都偷偷站在门口,想听听这疯和尚的本事。
喜欢济公外传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济公外传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