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回春堂走去,百姓们也跟在后面看热闹,队伍越走越长。到了回春堂门口,药铺的伙计赶紧跑进后院通报。不一会儿,赵三发就穿着一身绸缎衣裳,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跑了出来,老远就拱手作揖:“不知县太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里面请,小的已经备好了凉茶!”周文斌从轿子里出来,板着一张脸,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赵掌柜,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喝茶,而是有件事要问你。上个月初三,西乡货郎王二柱出事前,是不是跟你在药铺里吵过架?”
赵三发听到“王二柱”三个字,眼神猛地一缩,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堆笑的模样,语气却带着几分刻意的镇定:“回大人,确有此事。那王二柱上个月初三来我药铺买当归和黄芪,说是要给老母亲补身体。可他拿到药材后,却一口咬定我卖给他的是次品,非要退钱。我跟他解释了半天,说这是上等的好药材,他就是不听,还在铺子里骂骂咧咧的,说我坑骗百姓。我怕影响生意,就没跟他计较,让他走了。不过大人明鉴,我可没害他啊!他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济公在一旁抱着酒葫芦,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突然插话道:“赵掌柜,你别这么紧张啊,脸都白了。我们就是过来问问情况,没说你害了人。不过我倒是听人说,你这回春堂不光卖正经药材,还偷偷卖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掺了假的药材?或者是别的什么违禁的玩意儿?”赵三发的眼神瞬间闪烁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地呵斥道:“疯和尚休要胡说八道!我回春堂是百年老店,世代卖的都是正经药材,童叟无欺!你再敢污蔑我的名声,我可要去县衙告你!”
济公嘿嘿一笑,也不跟他争辩,提着蒲扇在药铺里晃来晃去。他一会儿拿起一味药材闻闻,一会儿用扇子扇扇货架底下的灰尘,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得赵三发心里直发毛。突然,济公停在了靠里侧的一个货架前,眼睛盯着上面的一味药材,故作好奇地问道:“赵掌柜,你快来瞧瞧,这是啥药材啊?颜色这么鲜亮,看着挺新鲜的,就是闻着有点怪味儿,不像是寻常药材的香气。”赵三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快步走过去,脸上堆着笑说道:“这是当归,刚从产地运来的新货,自然新鲜。大师怕是许久没闻过好当归了,才觉得气味奇怪。”
“当归?”济公伸手拿起那味药材,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然后皱着眉摇了摇头,故意提高声音说道:“不对啊,我虽不是什么名医,可也知道当归性温,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怎么你这当归闻着隐隐有股血腥味啊?难道是我这鼻子喝酒喝坏了,出了问题?”周围的百姓和公差一听,都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赵三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赶紧上前一把抢过济公手里的当归,往货架上一塞,厉声说道:“疯和尚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当归好好的,哪来的血腥味?肯定是你身上的酒气和汗味混在一起,闻错了!快别在这里捣乱!”
济公眯着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闻错了?那你慌什么?手都抖了,额头上的汗都能养鱼了。难道这药材底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血腥味是从底下渗上来的?”周文斌也觉得赵三发的反应不对劲,刚才济公说有血腥味时,他也隐约闻到了一丝异样。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赵掌柜,把那当归拿过来我看看。要是真没问题,也能堵住众人的嘴。”赵三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县太爷发了话,他不敢不从,只好哆哆嗦嗦地把那包当归拿了过来。周文斌接过当归,放在鼻子底下一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他脸色一沉,厉声问道:“赵三发,这当归怎么会有血腥味?你给我说清楚!要是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府不客气!”
赵三发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周文斌,过了好一会儿才编了个借口:“这……这可能是运输的时候,旁边装着的猪肉渗了血,不小心沾到当归上了……”“沾到了血?”济公突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那个货架说道:“运输时沾的血,能渗到货架板子底下?我看啊,是这当归下面的木板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那血腥味才慢慢渗上来,把当归都染了!”说着,他不等赵三发反应,举起蒲扇猛地往货架上的木板一挑,只听“哐当”一声,一块活动的木板掉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里赫然放着一把带着暗红色血迹的匕首,旁边还摆着一个打着补丁的钱袋!
众人看到暗格里的东西,都惊呆了,倒吸一口凉气,现场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李秀莲盯着那个钱袋看了一眼,突然扑上前,一把抓过钱袋,哭得撕心裂肺:“这是我丈夫的钱袋!没错!上面还有我亲手绣的‘二柱’两个字,是我给他绣的!赵三发,你果然害死了我丈夫!”周文斌拿起那把匕首,只见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没有彻底清洗干净。他脸色铁青,指着赵三发厉声喝道:“赵三发!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快把你如何害死王二柱的经过,一五一十地招来!”赵三发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逼我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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