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扒拉着算盘,眉头一皱:“大哥,这临安府可是京城,戒备森严,法场周围肯定有重兵把守,劫法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得合计合计,别到时候二哥没救出来,咱俩再把命搭进去。”
焦亮一摆手:“怕什么?咱们兄弟俩飞檐走壁的功夫,还怕那些官兵?到时候我先冲上去,一刀砍断二哥的绑绳,你在旁边掩护,咱们趁乱就走,保管万无一失。”正说着,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济师傅来了!”
俩人抬头一瞧,进来个穷和尚。头戴破僧帽,帽沿耷拉着,遮住了半张脸;身穿破僧衣,补丁摞补丁,还露着胳膊肘;脚蹬一双破草鞋,脚趾头都露在外头;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扇面上还破了个洞。最显眼的是他腰里系着个酒葫芦,走路一摇三晃,嘴里还哼着小调:“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不是济公是谁?
焦亮和何清赶紧低下头,假装喝酒。济公却跟没看见他们似的,径直走到他俩旁边的桌子坐下,冲跑堂的喊:“小二,给我来二斤酱牛肉,一碟花生米,再打一壶烧刀子,快点啊,晚了赶不上热闹了。”
跑堂的赶紧过来:“济师傅,您放心,马上就来。对了,您说的热闹,是午门外斩华云龙那事吧?”
济公一咧嘴,露出俩黄牙:“可不是嘛,那华云龙是我拿的,我得去瞧瞧我这活儿干得怎么样啊。”这话一出口,满酒馆的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济公也不推辞,拿起刚端上来的酱牛肉,一边嚼一边说:“那贼子藏在田国本家的花园里,还冲我招手呢,我一进门就把他定住了,跟拎小鸡似的就给拎出来了。”
焦亮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手都摸到了腰里的刀把。何清赶紧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现在人多,别动手”。焦亮这才强压下火气,眼睁睁看着济公把二斤酱牛肉吃了个精光,又把一壶烧刀子喝得底朝天,打着饱嗝站起身:“小二,记账上,回头让我徒弟杨猛给你送来。”
跑堂的赶紧点头:“济师傅您慢走,您的账我们早记杨太爷名下了,哪敢跟您要啊。”济公嘿嘿一笑,摇着破蒲扇就往外走,路过焦亮和何清桌子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瞧了他俩一眼:“有些人啊,别光想着报仇,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成了刀下鬼,那可就不值当了。”
焦亮和何清吓得一哆嗦,还以为被识破了。结果济公摇着蒲扇接着说:“我瞅着你俩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要是信得过我,给我五两银子,我给你们画道符,保你们平安。”俩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这和尚是想骗钱。焦亮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我们没钱!”济公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没钱就算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啊。”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济公走了,焦亮才骂道:“这疯和尚,早晚我要他的命!”何清扒拉着算盘说:“大哥,别跟他置气,咱们先去法场踩踩点。”俩人结了账,出了酒馆,直奔午门外。
到了法场一看,果然戒备森严。周围插着几十面“肃静”“回避”的牌子,几百名官兵手持刀枪,围成了一个大圈。法场中间立着五根行刑柱,华云龙和另外四个同党——镇山豹田国本、铁腿猿猴王通、野鸡溜子刘昌、金翅雕杨庆,已经被绑在了上面。每个柱子旁边都站着两个刽子手,手里的鬼头刀闪着寒光。
焦亮和何清躲在人群里,偷偷观察。焦亮低声说:“贤弟你看,官兵虽然多,但大多是些酒囊饭袋,咱俩只要找准时机,冲进去砍断二哥的绑绳,就能把他救出来。”何清皱着眉说:“大哥,我总觉得不对劲,那疯和尚肯定也会来,他要是在,咱们可不好办。”焦亮一撇嘴:“一个疯和尚能有什么本事?到时候我先一刀砍了他!”
正说着,就听见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喊:“监斩官来了!”只见一队官兵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过来,轿子里坐的就是刑部侍郎周大人。周大人下了轿,脸色发白,脚步发虚,被手下搀扶着进了监斩棚。刚坐下,就问旁边的师爷:“那……那济公和尚来了没有?”师爷说:“还没呢,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周大人松了口气:“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有他在,我心里踏实点。”您瞧这监斩官,还得靠个和尚壮胆,真是新鲜。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师爷看了看日晷,对周大人说:“大人,时辰快到了,该验明正身了。”周大人点点头,刚要吩咐,就听见人群外有人喊:“让让,让让,别挡着我瞧热闹!”只见济公摇着破蒲扇,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晃晃悠悠地挤了进来。
官兵们都认识他,赶紧让开一条路。济公直奔监斩棚,冲周大人一拱手:“周大人,别来无恙啊?”周大人一见济公,赶紧站起来:“济圣僧,您可来了!有您在,我就放心了。”济公嘿嘿一笑:“放心什么?放心我帮你收尸啊?”周大人脸一红:“圣僧说笑了,我是说有您在,不会出什么乱子。”济公一屁股坐在监斩棚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放心吧,有我在,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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