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差点笑出声来,他赶紧捂住嘴,故意板着脸问:“老道,这可是恶鬼说的,你可不能反悔啊!要是反悔了,恶鬼再找你麻烦,我可不管!”玄阳子哭丧着脸说:“不反悔,不反悔!我绝对不反悔!”就在这时,济公暗中掐了个诀,床上的公子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神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爹,我咋又躺床上了?这老道咋跪着给我磕头呢?还有,院子里咋这么多纸灰啊?”
玄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指着济公,气得浑身发抖:“是你搞的鬼!是你装神弄鬼骗我!”济公摊摊手,一脸无辜地说:“你可别冤枉我啊!我刚才一直在旁边站着,啥也没干。是恶鬼附了公子的身,跟我有啥关系?再说了,你都答应恶鬼要散财拆观、给我磕头了,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总不能言而无信吧?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围观的人都嚷嚷起来:“对!不能反悔!我们都听见了!”“老道骗人钱财,早就该遭报应了!”“赶紧散财拆观,不然恶鬼真来找你麻烦!”张员外也反应过来了,他虽然疼爱儿子,但也知道玄阳子是个骗子,刚才还想害自己儿子,他板着脸说:“玄阳道长,做人要讲信用,既然答应了,就该做到。不然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在临安城立足?”玄阳子没办法,众怒难犯,只好灰溜溜地站起来,低着头说:“我、我知道了……”他回到三清观,把这些年骗来的钱财都翻了出来,有银子、有珠宝、有绸缎,堆了满满一院子。他让人把这些钱财都搬到街上,散给了城里的穷人,穷人们都拍手叫好,说玄阳子“改邪归正”了。可玄阳子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只是一时大意,被济公摆了一道,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报复济公,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过了几日,玄阳子蹲在三清观门口,看着观里空荡荡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时候,胖小道童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师父,师父,有好消息!”玄阳子瞪了他一眼:“啥好消息?能把我的银子变回来吗?”胖小道童说:“那倒不能,不过有个发财的机会!我听说城东王财主家的小姐得了怪病,整日疯疯癫癫的,说自己是仙女下凡,王财主请了好多郎中都没用,正到处找人呢!”玄阳子眼睛一亮,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真的?”瘦小道童也跑过来说:“是真的!我刚才去买菜,听王财主家的家丁说的,还说谁能治好小姐的病,赏银一千两!”玄阳子心里盘算着:一千两纹银啊!要是能拿到这笔钱,不仅能把散出去的钱财补回来,还能重新盖座更气派的道观!而且要是能治好王小姐的病,就能重新树立威信,到时候再找济公算账,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他赶紧换了件干净的道袍,整理了一下山羊胡,拎着桃木剑就往王财主家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他来到王财主家门前,对家丁说:“快去通报你家员外,就说三清观玄阳道长前来治病!”家丁一听是玄阳道长,赶紧跑进去通报。王财主正愁没人能治女儿的病,一听玄阳道长来了,赶紧亲自出来迎接:“道长,您可来了!快请进!”
玄阳子被王财主请进府里,直奔小姐的卧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闹声和喊叫声。他推门进去,就见小姐披头散发,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身上的锦缎裙子也撕得破破烂烂的,坐在床上胡言乱语:“我乃嫦娥仙子,下凡游玩,路过你们家,累了就歇会儿,你们这些凡人竟敢打扰我!还不快给我摆上仙果仙酒,不然我让玉兔咬你们!”旁边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靠近。玄阳子装模作样地围着小姐转了两圈,又掐了掐手指,点点头说:“员外,令千金并非疯癫,乃是嫦娥仙子附了身!想必是仙子下凡游玩,不慎被凡间的浊气所困,才会如此。若要让仙子归位,需贫道开坛做法,用五百两纹银购置‘九天仙衣’——要用最好的丝绸,绣上仙鹤祥云,还要用五百两纹银摆上百桌宴席祭祀,宴席上要有山珍海味、琼浆玉液,仙子满意了,才肯离去,令千金才能恢复正常!”他故意把价格说得很高,一来是想多骗点钱,二来是想显示自己的“本事”——能请动嫦娥仙子,自然要隆重些。
王财主一听是嫦娥仙子附了身,吓得赶紧磕头:“仙子饶命!只要能让仙子归位,多少钱都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玄阳子正得意,心里想着一千两赏银马上就要到手了,就听门口有人笑道:“哎哟,老道又开始吹了!嫦娥仙子?我咋没看见广寒宫的兔子呢?也没看见桂花树啊?你这嫦娥仙子,怕不是从哪个破庙里跑出来的野鬼吧?”众人回头一看,正是济公,他怀里还抱着个油乎乎的纸包,里面装着鸡腿。原来济公听说王财主家的小姐得了怪病,猜着玄阳子肯定会来骗钱,就提前赶来了。
玄阳子一见济公,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的得意劲儿全没了,他指着济公喊道:“疯僧,你又来搅局!这次是嫦娥仙子下凡,不是什么恶鬼,你休要胡来!要是得罪了仙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济公走到小姐身边,根本不理玄阳子,他摸了摸小姐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闻了闻她的衣服,笑道:“啥仙子下凡,就是中了瘴气,又受了惊吓,才疯疯癫癫的。你看她额头滚烫,舌苔发黄,衣服上还有瘴气林的味道,肯定是前些日子去城外玩,误闯了瘴气林,又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才会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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