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找了个僻静的小酒馆,点了盘花生米,一壶黄酒,陈默就把主意说了:“那知府是个财迷,咱们就假装是江洋大盗,半夜去他府上‘抢粮’,他肯定会让师爷带着真粮出来周旋,到时候咱们再把官差引来,人赃并获!”雷震一听,拍着大腿叫好:“就这么办!”
结果您猜怎么着?俩人一唱一和,真把知府的赃粮给截了,还把他跟师爷的罪证都拿到了手,直接送到了巡抚大人那里。巡抚大人一看怒了,当即就把知府革职查办,赈灾粮也全发了下去。老百姓感恩戴德,给俩人送了块“为民除害”的牌匾。打那以后,雷震就辞了捕头的差事,跟陈默搭伙做了私家侦探,专管那些官府管不了、不敢管的闲事,“雷陈双探”的名号也就这么传开了。
话说这年暮春时节,江南草长莺飞,苏堤上的柳树都抽出了新枝,桃花开得跟火似的。雷震和陈默俩人刚破了湖州府的“盗马案”——您猜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当地的马贩跟镖局勾结,把良家的马偷了,烙上自己的印记再卖出去,被俩人抓了个现行——得了五十两赏银,正琢磨着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喝几壶好酒,吃几顿好饭。
这天俩人逛到嘉兴府地界,离城还有二里地,就见前面道旁有个茶棚,竹竿搭的架子,苇席盖的顶,棚子底下摆着十几张八仙桌,坐得满满当当,吵吵嚷嚷的跟炸了锅似的。雷震是个爱凑热闹的主,拉着陈默就往里头挤,嘴里还喊着:“借过借过,别碰着我刀!”
好不容易找着个空座,刚坐下,跑堂的就颠颠地过来了:“客官,您要点啥?咱这儿有上好的龙井,还有花生、瓜子、酱牛肉,都是刚出锅的!”雷震一挥手:“先来两壶龙井,二斤酱牛肉,一碟花生一碟瓜子,快点上!”陈默则慢悠悠地扇着扇子,打量着周围的人——有挑担子的货郎,有扛着锄头的农夫,还有几个穿短打的汉子,看模样像是跑江湖的。
刚喝了口茶,就听见邻桌俩汉子正掰扯着什么,唾沫星子横飞,差点溅到旁边客人的碗里。一个脸膛黝黑的汉子,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手里攥着个粗瓷碗,“啪”地一拍桌子:“我说你是瞎扯!葵花寨的人能凭空把人变没了?我看你是昨天喝多了米酒,到现在还没醒透,说胡话呢!”桌上的茶碗都被他震得叮当响,茶水溅出了不少。
另一个瘦高个,穿着件打补丁的蓝布长衫,脸涨得通红,急得直跺脚:“谁瞎扯了!这是我表舅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我表舅是谁?是咱们嘉兴府有名的老秀才,一辈子教书育人,连句谎话都没说过,能骗我吗?他上个月去葵花寨附近的山神庙上香,想给我表弟求支签,保佑他秋闱能中个秀才。刚到山神庙门口,就碰见个穿红衣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跟画里的仙女似的。结果没等他上前搭话,那姑娘就进了葵花寨的地界,紧接着“呼”地一阵风,人就没影了!”
黑汉子嗤之以鼻,喝了口茶说:“扯犊子!葵花寨那地方是说进就进的?我前年给城里的王大户送粮,路过葵花寨山下,就瞅见那寨墙修得跟城墙似的,高三丈有余,上面全是垛口,还有山贼拿着弓箭守着,别说人了,连只鸟都飞不进去!里头全是山贼,个个心狠手辣,官府围剿了三次都没拿下,第一次去了五十个官兵,回来就剩十几个,第二次去了一百个,照样折了一半,你表舅一个老秀才,胆子比老鼠还小,敢去那附近?我看他是看花眼了,把树影当成姑娘了!”
瘦高个急得脸都白了,嗓门也提高了八度:“我表舅才没看花眼!他还说那姑娘身上有股香味,像是兰花似的!再说了,这半年来失踪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全是在葵花寨附近没的!前个月城西的张屠户,去山里杀猪,就再也没回来;上个月城南的李货郎,去乡下送货,也没了踪影!有人说那寨子里有妖怪,长着三只眼,专吃人心肝;还有人说那寨主会妖法,能把人变成石头,堆在寨子里当假山!”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一个挑担子的货郎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听说了!上个月我去山里收山货,傍晚的时候看见葵花寨上空飘着黑雾,跟锅底灰似的,还听见寨子里传出来哭声,哭得那叫一个惨,听得我头皮发麻!”旁边一个老农也说:“可不是嘛!我家住在山脚下,有天半夜起来喂牛,就看见寨子里出来几个人,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刀,跟鬼似的,吓得我赶紧躲进屋里,连灯都不敢点!”越说越邪乎,有的说看见过妖怪的影子,有的说听见过妖怪的叫声,吓得几个小媳妇都捂住了嘴。
雷震听得直皱眉,手里的酱牛肉都忘了吃,刚要开口骂几句“胡说八道”,就见陈默慢悠悠地扇了扇扇子,对那瘦高个拱了拱手:“兄台,在下陈默,敢问你表舅失踪多久了?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人跟他结过仇,或者收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