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未路困尘嚣,宝剑蒙尘刃未销。
待到风云齐聚日,金銮殿上领恩诏。
列位看官,话说大明朝成化年间,天下虽算太平,却也免不了有那官贪吏猾、恶霸横行的地界。咱们今天要说的这位豪杰,姓秦名峰,字镇山,本是河间府人士。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面皮黝黑,一双环眼瞪起来如同铜铃,颌下一部钢髯,根根如铁针一般。若论相貌,端的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不知情的见了,还以为是哪山的寨主,实则秦峰乃是正经的忠良之后。
他祖父曾是永乐年间的参将,随驾北征,战死在土木堡,父亲承袭祖荫,做过一任河间卫的千户,只因性情耿直,不肯同流合污,被上司罗织罪名,罢官归田,没多久便郁郁而终。秦峰自小跟着父亲习文练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擅长使一口镔铁大刀,重达六十二斤,舞起来虎虎生风,泼水不进。更难得的是,他承袭了父亲的侠义心肠,见不得弱肉强食,但凡遇到不平事,便是拼着自身受累,也要伸手管一管。
只可惜时运不济,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秦峰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起初他想投军报国,怎奈军中也需打点,他囊中空空,连个引荐的人都没有,几次投效都吃了闭门羹。后来为了糊口,他只好在河间府的码头做了个脚夫,凭着一身力气挣些辛苦钱。
这日天刚蒙蒙亮,秦峰便扛着扁担来到码头。此时的码头已是人声鼎沸,装卸货物的脚夫、吆喝叫卖的小贩、往来如梭的商船,一派繁忙景象。秦峰刚找了个地方放下扁担,就见几个穿着体面的仆役,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走了过来。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河间府知府的小舅子,名叫李三膘子,仗着姐姐是知府夫人,在这河间府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尤其是在码头上,更是说一不二,脚夫们都怕他怕得要死。
李三膘子摇着一把折扇,三角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秦峰身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秦大英雄吗?怎么,今天又来码头卖力气糊口啊?我看你这身板,不去当兵可惜了,偏偏在这里跟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真是掉价!”
秦峰闻言,眉头一皱。他素来不与这李三膘子一般见识,但今天这话实在太过刺耳。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李员外,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何必出言伤人?”
“伤人?”李三膘子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秦峰的肩膀,“秦峰,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有你这身力气,跟着我干多好?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里扛大包强?”
秦峰知道,这李三膘子所谓的“跟着他干”,无非就是让他做打手,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他当即冷笑一声:“李员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秦峰虽穷,却有自己的规矩,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会做!”
“嘿,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李三膘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你脸你不要脸,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着,他冲身后的仆役使了个眼色,“给我打!让他知道知道,在这码头上,谁说了算!”
那几个仆役早就想在李三膘子面前表现一番,闻言立刻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秦峰见状,心中暗骂一声“找死”,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还要在这码头混饭吃。他当下不退反进,身形一晃,避开了第一个仆役的拳头,同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仆役疼得跪倒在地。
其他几个仆役见状,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秦峰这么厉害。李三膘子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废物!都给我上!打死他我负责!”
仆役们不敢违抗,再次冲了上来。秦峰无奈,只好拿出真本事。只见他左躲右闪,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拳脚齐出,没用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仆役就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李三膘子吓得脸色惨白,指着秦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敢打我的人?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完,他转身就跑,生怕秦峰追上来。
周围的脚夫们见秦峰教训了李三膘子,都暗自叫好,但也有人为他担心。一个年长的脚夫走到秦峰身边,叹了口气:“秦兄弟,你闯大祸了!这李三膘子是知府的小舅子,睚眦必报,他肯定会报复你的!”
秦峰心中也清楚,今天这事恐怕难以善了。他苦笑一声:“多谢张大叔提醒,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看着他欺负人而不管吧?”
“你啊,就是太仗义了!”张大叔摇了摇头,“这世道,仗义值几个钱?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看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河间府吧,不然等李三膘子带着人来,你就麻烦了!”
秦峰沉默了。离开河间府,他又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望着远处的河水,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懑。想他一身武艺,满怀报国之心,却只能在码头做脚夫,还要受这种恶人的欺压,这世道,实在是太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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