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公主府的时候,居然都不用通报,甚至有人提前引路。
谢然溜达进议事厅用眼睛扫了一眼眼前这几个人,脸上立马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他今天穿了身墨蓝色的常服,领口松垮地敞着,像是刚从哪个盘丝洞里出来。
他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空着的那张黄花梨木椅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支棱着。
“我说,哥几个,一脸的深仇大恨,这是干什么。”
他抬起手想给自己倒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着的。
“我可听说你们一个个来之前,脸上都笑开了花,怎么着,看见我就这么让你们失望吗?”
萧桓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眼睛都闭起来了,像没听见似的。
没人接话。
谢然好像也习惯了,伸手从果盘里捞了个水灵灵的梨。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好像我有多稀罕你们似的。”
他咔嚓咬了一口,汁水淋漓。
“拓跋家那个老三,心里的坏水跟这梨一样多,想用大批羊绒制品和和战马,往咱们这推。”
听到货,周放的眉毛倒是动了动。
他大口往自己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补充。
“关键是,赵平那个老混蛋,他不仅掺合了,还是幕后推手,想浑水摸鱼。”
“世子的消息可准?咱们做生意的,可不能听风就是雨。”
“呦呵,我浮生阁什么时候给过错料?”
听到这,他可有些不干了。
“你别忘了,赵曼春的种,可是我浮生阁的人种下的,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能成事?”
“你还真是吃饱了就骂厨子的货。”
周放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的低了低头。
“我也只是确认一下,毕竟,这可涉及到不少账面上的租子。”
“上次的圣旨你白看了是不是?你那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珠子是摆设吗?”
“老子是奉旨招待他们的,这点消息都探不出来,我就不用混了。”
说谢然什么他都能接受,但你要说他的消息不准,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周放点头,“什么价?量有多大?能吃的下吗?”
谢然把梨核扔进远处的痰盂里,掏出手绢擦手。
“周老弟,如果是一般小来小去的买卖,我能把你们几个找来?”
“莫不是真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吧。”
“总之,一句话,他想用这些东西,压低价格,最多一年,全玩完。”
“到时候,咱们是穿衣服还是披麻袋,可得看北燕老爷们的心情了。”
顾清淮的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
“低价惠民,怎么拦?强行干涉,怕是到时候先窝里反了,不妥。”
“也对。”
谢然不以为意,“反正我钱多,我怕什么,穿不起衣服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等那些工匠牧民全饿死了,随便把价格翻个十倍,那才叫爽呢,别人扛着锄头要来刨祖坟了,你才哭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道理,你懂,我懂,百姓懂吗?这道理,我可讲不通。”
你别看在朝堂上他能一个骂十个,要是放大街上,第一个歇菜的就是他。
“还有你,萧阎王,少装死。”
“到时候活不下去的马场主带着人冲击官府衙门,你的刀砍是不砍?”
萧桓仍旧抱着肩膀,甚至还把头扭向另一边。
“护卫京畿,肃清不法,是锦衣卫分内职责,真有人作乱,自有国法处置。”
谢然一皱眉,这犊子就是一根筋,向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调调。
“行,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有道理,你们觉得京城的经济要是乱套了,首先动摇的是什么?”
“国本受不住,殿下还要这个天下有什么用?”
除了周放,其他俩人彼此看了一眼。
“什么?要天下?”
“你这个生瓜蛋子,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把你挖出来的,跟着主子混这么久,都不知道人家想干嘛。”
“就你这样的还做生意呢?裤衩子赔上了还得往人被窝里钻。”
三言两语,把周放挤兑的脸上红一下百一下。
顾清淮装模作样的敲了敲桌子。
“也不是不行。”
萧桓咳嗽了一声:“我又没说不干。”
周放往身后看了看,“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傻子?”
“行,”谢然一拍大腿,“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可没逼你们。”
周放被完美的忽视,他只好又坐回椅子,低着头。
“所以,周放,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都听到了,你不干我就灭口。”
周放翻了个白眼,造反的时候不告诉我,真上了来抓我了?
“那的看世子让我干什么,怎么干。”
“既然是经济战,当然是用钱干。”
谢然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顺便还往下按了按。
周放故意往上顶:“你上下嘴皮一碰,我上哪儿给你搬金山银山?”
“这是做生意,赚了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难道你就一点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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