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伐筹备紧锣密鼓进行,秦风与赵高暗战不休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召见,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这日深夜,秦风被秘密宣入章台宫深处的一间静室。
室内只有始皇嬴政一人,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没有内侍,没有郎卫,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臣秦风,叩见陛下。”秦风心中凛然,不知始皇深夜单独召见所为何事。
始皇没有转身,声音低沉而疲惫:“秦风,你近前来。”
秦风依言上前几步。
“你可知,朕为何深夜召你?”
始皇缓缓转身,烛光下,他的面容似乎苍老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迷茫,以及一丝……压抑的暴怒。
“臣……不知。”秦风谨慎答道。
“朕近日,时常梦魇。”
始皇的声音飘忽,仿佛在自言自语,“梦到巍峨宫殿,化为焦土;梦到如山简牍,崩裂四散;梦到……朕的子女,血染阶前……还有,那赵高……”
他说到赵高名字时,牙关紧咬,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
秦风心中剧震!始皇梦到了未来?
梦到了沙丘之变,秦二世而亡,赵高指鹿为马,屠戮始皇子女的惨剧?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动了翅膀,引发了某些未知的变数,让这位千古一帝产生了冥冥中的预感?
“朕遍寻方士,求问鬼神,皆言朕千秋万代,国祚永昌。”
始皇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然,朕不信!朕只信眼见为实!只信……你!”
他猛地盯住秦风,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秦风!你告诉朕!你究竟从何而来?
你那些奇术,那些匪夷所思的见识,究竟源自何处?
你屡次与赵高相争,是否知道些什么?!
朕的大秦,朕的江山,究竟会如何?!”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秦风耳边。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始皇对他产生了最深的怀疑,也寄托了最后的期望。
此刻若再隐瞒或敷衍,必将引来灭顶之灾。
而若直言穿越之事,又恐被视为妖妄,当场格杀。
电光石火间,秦风做出了决定。他撩衣跪倒,以头触地,声音沉痛而决绝:“陛下!臣……确有隐瞒!臣非此世之人,亦不知从何而来!臣之学识,源于一场大梦,梦游千年之后,见闻彼世兴衰!”
他不能说出穿越,只能用“大梦”、“千年之后”来模糊解释。
“梦中,臣见陛下扫六合,一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镇九州,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实乃千古一帝!”秦风先重重一记马屁,稳住始皇情绪。
始皇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打断。
“然……”
秦风话锋一转,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怆,“梦中亦见,陛下……陛下百年之后……”
“如何?!”始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百年之后,奸佞篡诏,屠戮忠良,公子公主,尽遭毒手!”
秦风抬起头,眼中含泪(半真半假),“逆臣赵高,欺上瞒下,指鹿为马,权倾朝野!
更有皇子胡亥,昏聩无能,残害宗室,屠戮大臣,致使天下崩乱,烽烟四起!
强盛如大秦,竟……竟二世而亡!宗庙倾覆,社稷成灰!”
“轰——!”仿佛晴天霹雳!
始皇嬴政如遭重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撞翻了铜灯。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目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暴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悲凉!
“二……二世而亡?赵高……胡亥……屠戮朕的子女……宗庙倾覆……不!不可能!你胡说!妖言惑众!朕要诛你九族!”
始皇状若疯狂,抽出腰间太阿剑,剑尖直指秦风咽喉,手臂剧烈颤抖。
秦风跪伏在地,不闪不避,泣声道:“陛下!臣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
臣梦中见此惨状,肝肠寸断!
醒来后,只觉此身已非彼身,脑中多了无数彼世见闻学问。
臣飘零至此,得见天颜,只愿以此残躯,所学微末,助陛下延年益寿,强我大秦,扭转那……那梦中惨祸!
臣屡次与赵高相争,非为私怨,实因此獠包藏祸心,乃亡国之兆啊陛下!”
他声泪俱下,将“穿越”包装成“预知梦”,将已知历史作为“梦境”呈现,既解释了自身来历,又点明了最大危机,更表明了自己“辅佐明君、避免悲剧”的立场。
始皇的剑尖,在秦风咽喉前寸许停住,剧烈颤抖。
他死死盯着秦风,仿佛要将他看穿。
秦风的目光坦然、悲愤、决绝,没有一丝闪躲。
良久,始皇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跌坐在榻上,以手覆面,肩头耸动。
静室中,只剩下始皇粗重的喘息和秦风压抑的抽泣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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