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悄然收集中。
钱禄多次虚报煤炭损耗,将多出的煤炭倒卖给城中浴肆;赵肆利用职务之便,将库中优质铜钉、兽筋、特定型号的磨石等,分批盗出,通过其小舅子开设的五金铺售卖;孙不二则利用做账技巧,为钱禄、赵肆等人平账,并收取“润笔费”。
那些匠头,则负责在工坊内配合,虚报用料,或是以次品充好,瓜分利益。
这一夜,月黑风高。
萧何没有惊动秦风,只与禽滑厘、腹?通了气,调集了绝对可靠的墨家弟子与工政司护卫,并请来了负责天工院内部治安的郎官。
他手持工政司司正的令牌与盖有秦风印信的授权文书,亲自带队,分兵数路,直扑目标。
第一路,由萧何亲自带领,直扑仓曹值房与东三库。
钱禄今夜不当值,但赵肆正在库房区“值守”。
当萧何带人突然出现时,赵肆正与一名商人模样的男子,在库房旁的阴影里低声交谈,脚边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护卫火把一举,照亮了赵肆瞬间惨白的脸和那商人惊慌失措的神情。
麻袋被打开,里面赫然是数十斤上好的紫铜锭和几捆处理过的牛筋——都是制造精密弩机和强弓的关键材料,且有天工院的特殊标记!
“赵肆!你身为管库吏,深夜私会外人,盗取库中军资,该当何罪?!”萧何声音不大,却冰冷如铁。
赵肆腿一软,瘫倒在地,那商人则想跑,被墨家弟子一把扭住。
几乎同时,第二路人马扑向钱禄在城中的宅邸。
钱禄正搂着小妾饮酒作乐,做着发财美梦,忽见如狼似虎的护卫破门而入,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在其卧房暗格中,搜出尚未转移的赃款——数十金饼,以及多本记载着非法交易与分赃的私密账册。
第三路,直扑孙不二住处。
孙不二倒是警觉,似乎听到了风声,正准备收拾细软跑路,被堵了个正着。
其家中搜出的财物虽不如钱禄多,但那些经过巧妙伪装的账本,却成了铁证。
那几名涉事匠头,也相继在各自住处或工坊被控制。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人赃并获。
待到天色微明,所有案犯、赃物、证据,已全部集中在工政司衙署院内。
钱禄、赵肆、孙不二等主犯面如死灰,瑟瑟发抖,在如山铁证面前,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文弱、整日埋首账册的萧司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如此精准狠辣,直接掐断了他们的命脉!
消息如同惊雷,在天工院尚未完全苏醒的清晨炸开。
当各署坊的工匠、吏员们像往常一样来到院中,听到的便是“仓曹钱禄、赵肆、簿曹孙不二等人,勾结外贼,监守自盗,贪墨军资,已被萧司正一举擒获,人赃并获”的震撼消息。
看着被捆缚在工政司院中、失魂落魄的几名昔日“熟面孔”,再看着那些被搜出的铜锭、牛筋、金饼,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工政司贴出了措辞严厉的公告,详列钱禄等人罪状,并宣布依《秦律》与天工院新规,将此案移交廷尉府严办,涉事人员一律开除,永不录用,并追缴所有非法所得。
公告最后强调:“自即日起,凡天工院所属,无论职位高低,胆敢以身试法,贪墨公帑,损公肥私者,钱禄等人便是前车之鉴!工政司有贪必肃,有腐必反,绝不姑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院内哗然。
那些心中本有鬼、或手脚不那么干净的小吏、匠头,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萧司正,不是纸老虎,而是真阎王!他之前的“温和”,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诱饵;他立的规矩,是真的带着刀子的!
一时间,天工院上下,风声鹤唳,尤其是仓、簿、财、物等要害部门,人人自危,再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更多的普通工匠、底层吏员,则在震惊之余,拍手称快!
他们早就对那些蛀虫看不顺眼,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萧何以雷霆手段将其铲除,大快人心!
更让他们信服的是,萧何行事,证据确凿,程序合规,完全依律法、按规矩来,让人无可指责。
这比单纯的威慑,更能树立权威与公信力。
“萧司正,真乃包拯再世也!”有老工匠私下感叹。
“早就该整治了!这帮蛀虫,吸的都是咱们的血汗,耽误的都是院主的大事!”
“以后有萧司正坐镇,咱们干活也踏实,该拿多少拿多少,心里亮堂!”
“可不是吗?规矩立起来了,还怕那些歪门邪道?”
工政司的威望,经此一夜,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炸裂开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萧何不仅成功肃清了内部的蛀虫,更以一种无可辩驳的方式,向全院宣告了新规的不可侵犯性,确立了自己作为“铁面管家”的绝对权威。
从此,天工院上下,无论职位高低,无论出身何处,在涉及钱粮物料、规章法度之事上,面对工政司,面对萧何,再无半分侥幸与轻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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