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苑开始做噩梦。
第一个出事的是周小符。他在符箓优化课上一头栽倒，昏迷前喃喃说着“眼睛……好多眼睛……”。紧接着是赵大牛，深夜惊醒，浑身冷汗地说梦里被无数“没有脸的影子”追逐。到第三天，三十名学员中有十七个出现了睡眠障碍，症状一模一样：梦里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然后是无尽的黑暗和坠落感。
“不是普通的心魔。”陈长老检查后脸色凝重，“他们的神魂里，残留着同一种‘标记’——像被什么东西打上了烙印。”
云知意用改造过的“灵根测试仪”扫描昏迷学员的脑波，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同步现象：所有患者在深度睡眠时，脑波都会在某个特定频率上共振。而这个频率，与她那晚接入朔日网络时，阵盘发出的“验证信号”频率，完全一致。
“是我引来的。”她站在病房区，看着床上昏迷的学员，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晚我黑进网络，触发了警报。现在……那个‘天窥者’在反向扫描所有与那个频率有关联的人。”
墨辰一拳砸在墙上：“这算什么？我们连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学员就先倒下了！”
“我们知道。”云知意从怀中取出裂纹的阵盘，“敌人是一个能通过‘信息网络’追溯现实个体的存在。它可能不是生命，而是一种……机制。就像防火墙检测到非法入侵，自动溯源攻击者。”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那颗暗下去的星星，至今没有恢复亮度：“而且它很聪明。它不直接攻击我，而是攻击我身边的人。这是在施压，逼我现身，或者……逼我交出它想要的东西。”
“它想要什么？”
“不知道。”云知意摇头，“但观测者组织躲了它三千年，一定知道。我们需要联系上那个组织——真正的核心成员，不是底层的观测者。”
她拿起阵盘，裂纹在指尖蔓延：“但常规方法行不通了。一旦再次接入网络，天窥者会立刻锁定我们。所以……”
她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
“我们要在它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三次操作：一，破解网络的加密协议，找到组织核心的物理位置；二，发送一条它无法拦截的求救信息；三，在信息中嵌入一个‘逻辑炸弹’——如果它尝试破解或追踪，就触发自毁，同时向全网广播它的存在特征。”
墨辰瞪大眼：“你疯了？这需要多庞大的算力？而且我们连它的‘存在特征’都不知道！”
“算力我有。”云知意指向格物苑地下的新建的“中央计算阵法”——那是墨辰按她设计的图纸，花了半个月建成的，核心是一块磨盘大小的“灵源晶”，刻满了层层叠叠的符文。“至于存在特征……”
她调出那晚扫描波的数据记录：“这是它扫描我时留下的‘信息指纹’。虽然只有一瞬，但我捕捉到了它的几个关键参数：扫描波长、信息熵值、响应延迟……这些足够构建一个粗略的‘特征模型’。”
陈长老颤声问：“如果失败呢？”
“那格物苑所有人，都会变成植物人。”云知意平静地说，“天窥者会顺着我们的连接，一次性污染所有关联者的神魂。所以这次行动，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在三十息内完成全部操作。”
她看向墨辰和陈长老：“你们可以退出。”
两人沉默片刻。
墨辰咧嘴笑了：“老子造了一辈子法器，还没造过‘逻辑炸弹’呢。算我一个。”
陈长老深吸口气：“我这条命是你从故纸堆里捞出来的。陪你赌一把。”
行动定在次日朔日——新月之夜。
观测组织的网络在朔日最活跃，数据流量最大，便于隐藏他们的异常访问。同时，朔日月光最弱，天窥者的“天基观测能力”（如果它有）可能受影响。
格物苑全体学员被疏散到灵植峰旧库房，由赵大牛五人看守。云知意在计算阵法核心室，布下了三重隔离屏障——物理的、灵力的、信息的。
子时将至。
云知意、墨辰、陈长老三人站在阵法核心前。灵源晶已经预热到满负荷状态，表面符文流转如星河。
“第一步，破解加密。”云知意将裂纹阵盘接入阵法接口，“观测组织的加密，基于一种‘动态符文密钥’。密钥每小时变化一次，但变化规律……应该和天象有关。”
她调出过去三个月所有朔日的天象数据，与阵盘记录的密钥变化时间轴对比。
【数据比对中……】
【发现相关性：密钥变化时刻，与‘双月引力潮汐峰值时刻’误差不超过三息。相关性系数：0.93。】
【推测：加密算法以‘双月-地脉共振信号’为随机数种子。】
“找到了。”云知意手指在虚拟界面上飞速操作，“现在，根据今晚的实时天象数据，反推本时段的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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