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苑主控室，三天后。
云知意盯着桌上那份白袍研究者送来的文件，表情复杂得像是同时尝到了满汉全席和过期鲱鱼罐头。
文件左边是正经八百的官方邀请函，烫金字体写着“多元宇宙研究伦理委员会”，右下角盖着个会发光的公章——那光芒的频率正好能诱发轻度眩晕。
文件右边是零那张手写小纸条，字迹潦草得像被狗追着写出来的：【选同意。委员会食堂的甜点很好吃，而且开会时你可以合法地用纸团砸那些想销毁你的老古董。——你永远的学生，零（现委员会档案管理员）。】
墨辰凑过来，盯着公章看了三秒，突然捂住眼睛：“这光……这光在给我的视网膜下毒！它想让我认同‘委员会至高无上’的思想钢印！”
“那是认知暗示光谱，针对低维生物的。”云知意淡定地拿起文件，用混沌植物的叶子盖住公章，光芒瞬间熄灭，“委员会的老套路了——用技术碾压制造权威感。无聊。”
陈长老忧心忡忡：“知意，这邀请……是福是祸？加入他们，岂不是要受那些高维存在的管制？”
“恰恰相反。”云知意翻开文件第二页，上面列出了委员权利义务，“看这里：委员享有‘观察所有实验场数据’的权限，但义务是‘不得直接干涉文明进程’。换句话说——”
她抬眼，眼中闪过湛蓝数据流：
“我可以合法地偷看所有世界的‘考试答案’，然后偷偷给我们世界的考生递小抄。只要别被抓现行就行。”
墨辰：“……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云知意理直气壮，“他们把我们当实验动物观察了三万年，我借点资料回馈家乡怎么了？这叫知识共享，促进宇宙和谐。”
楚凌霄抱着剑靠在门边，突然开口：“你想去？”
云知意沉默了三秒。
然后她指着文件末尾那行小字：“看到没？‘四位委员认为您是需立即销毁的恶性bug’。这意味着什么？”
砺岩刚从镜海世界回来汇报重建进度，闻言皱眉：“意味着你有近一半的敌人。”
“意味着，”云知意纠正，“我有四位急需被打脸的‘老古董’，和三位可以争取的‘潜在盟友’。”
她站起来，在操作台前调出一张空白建模界面：
“让我给你们推演一下加入委员会的三种可能未来——”
界面展开三个分支：
分支A（苟且偷生版）： 云知意接受邀请，夹着尾巴做委员，对老古董们唯唯诺诺，只敢在食堂偷甜点。结果：格物苑发展受限，本世界被持续观察但无实质帮助，零失望离职。
分支B（正面硬刚版）： 云知意拒绝邀请，带着本世界单干，用混沌技术武装到牙齿。结果：短期内安全，但长期被委员会列为“高危不稳定因素”，可能遭联合制裁。
分支C（我全都要版）： 云知意接受邀请，但要求修改委员协议——把单向“观察权”改为双向“交流权”，允许她在不直接干涉的前提下，向其他实验场有偿提供技术咨询。同时，她要在委员会内部组建“混沌科学派”，把那四个老古董的提案全部搅黄。
模型运行三秒后，C分支的预测收益曲线一路飙红，几乎冲破坐标轴。
墨辰咽了口唾沫：“这个‘有偿提供技术咨询’……怎么个有偿法？”
云知意微笑：“比如，某个魔法世界被‘摇篮之外’残留的癌细胞骚扰，我可以卖给他们一套‘混沌驱癌仪’，收费是——他们世界十分之一的古龙宝藏，加三颗智慧古树的种子，再加每年派二十个魔法学徒来格物苑交流学习。”
陈长老倒抽一口凉气：“你这是要……用科学修仙，做跨宇宙军火生意？！”
“错。”云知意义正辞严，“这叫‘知识付费’和‘技术转移’，是促进多元宇宙文明共同进步的高尚行为。而且收的是实物和人才，不是钱——钱对我们没意义，但古龙宝藏可以融了做实验器材，智慧古树种子能优化混沌植物，魔法学徒来了还能帮我们打白工……咳，我是说，促进文化交流。”
砺岩突然举手：“云医生，我有个问题。”
“说。”
“如果你在委员会里用纸团砸老古董，真的合法吗？”
云知意翻到文件附录第三十七条，念道：“‘委员会议事期间，允许使用非致命性、非规则性手段表达异议，包括但不限于投掷轻质物体、制造无害噪音、展示具有讽刺意味的艺术作品等。’”
她合上文件，总结：
“所以，只要我用纸团，而不是用‘规则删除炮’砸他们——就合法。”
云知意花了半天时间起草了一份《委员协议修订意见书》。
内容核心三条：
一、观察权改交流权，允许她向其他实验场“出售或出借非直接干涉性技术支持”。
二、委员会需向她开放所有历史实验数据，包括那些“因伦理问题被封存”的失败案例——她要研究为什么那些文明会崩溃，避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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