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道宫’……这就是吞噬网络的源头?”
临时实验室里,云知意快速记录着患者口述的记忆碎片。那名刚被治愈的K-792修士——现在知道他叫岩墨——正抱着头,断断续续描述着从噬痕中“继承”的混乱信息。
“不是源头……是中继站。”岩墨声音颤抖,“噬痕在吞噬道统时,会把信息备份到那里……我‘看见’了137个文明的最后时刻,他们被拖进宫殿深处……那里有东西在‘品尝’他们的道统精华……”
陈长老的虚拟影像浮现,面色凝重:“道统品尝者?这已超出‘疾病’范畴,是有意识的掠夺行为。”
“疾病和掠夺可能不矛盾。”云知意调出岩墨的最新灵力频谱图,“看这里——他的道心外围,多了一层淡金色的‘包膜’。这就是手术时天道净化金光残留的规则印记。”
她放大图像:“这层印记让他的道心对噬痕产生了‘识别排斥反应’。当有噬痕试图再次寄生时,印记会激活,释放出与当初净化金光同频的波动——就像免疫系统的记忆细胞。”
楚凌霄抱剑而立:“所以治愈者能抵抗二次感染?”
“不止。”云知意眼中数据流闪烁,“根据模型推演,当多个治愈者近距离同时激活印记时,可能产生共振叠加效应,形成小范围的‘净化领域’,被动清除周边噬痕。”
她看向岩墨:“做个实验。你集中精神,尝试主动激发那道印记。”
岩墨闭目凝神。三息后,他胸口泛起微弱的淡金色光晕——很淡,但确实存在。
云知意取出一小瓶从灵脉上采集的活体噬痕样本,打开瓶塞。
黑色粘稠的噬痕如触手般探出,但就在靠近岩墨周身三尺时,突然剧烈抽搐,然后迅速缩回瓶中,蜷缩成一团不敢再动。
“验证通过。”云知意盖上瓶塞,“治愈者=活体疫苗。现在我们有两种武器:手术刀治已病,疫苗防未病。”
消息很快传开。
当K-792民众亲眼看见岩墨——这个曾经濒临“化魔”的晚期感染者,如今不仅恢复神智,还能让噬痕“恐惧”时,希望如野火般蔓延。
“下一个手术对象,选我!”一个手臂噬痕已蔓延到肘部的壮汉冲进临时营地。
“还有我!我阿妹已经昏迷两天了!”
“我全家都感染了,先治我,我好了能照顾他们!”
人群涌来,却被楚凌霄率领的伪装小队拦住。陈长老的声音通过扩音阵传出,沉稳有力:
“诸位,手术资源有限,需按感染程度、传播风险、社会价值三重标准排序。我们已经制定《紧急治疗伦理排序表》,今日起张贴公示。另,所有轻症患者可先登记,接受‘疫苗共鸣防护’——”
他指了指岩墨:“即与治愈者同处一室,利用其散发的净化波动延缓病情恶化。”
人群先是骚动,但在岩墨当场演示“噬痕抑制”效果后,逐渐安静下来。开始有人按照指示排队登记。
云知意却没参与这些。她拉着墨辰钻进另一间实验室。
“疫苗是好,但生产速度太慢。”她调出手术数据,“一台手术平均耗时三时辰,我们三个人轮班,一天最多治八个。K-792预估感染人数……至少三十万。”
墨辰盯着数据:“你想工业化手术?”
“准确说,是手术流程标准化、工具自动化。”云知意展开设计图,“你看,手术分三步:冻结、切割、净化。每一步都可以用阵盘实现——”
她快速勾勒:“第一步,研发‘噬痕冻结阵盘’,批量制造后分发给轻症患者,让他们先自我冻结病灶,延缓恶化;第二步,设计‘灵光共振手术台’,患者躺上去,阵盘自动扫描、建模、执行切割;第三步,也是关键:我们需要人造天道金光。”
墨辰一愣:“仿造天道规则?”
“不是仿造,是借用。”云知意调出手术时记录的金光频谱,“天道净化本质是‘删除矛盾真理’。那我们就在手术最后一步,主动向患者体内注入一对‘矛盾道统真理’,诱使天道降下金光——就像用诱饵钓大鱼。”
她眼中闪着技术狂人的光:“这样,手术的核心难点‘净化环节’,就外包给天道了。我们只负责前期准备和诱饵投放。”
墨辰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可行!而且‘矛盾真理’可以用最基础的——比如‘万物生于有’和‘万物生于无’,这是道统根本悖论,保证能触发天道排错!”
两人当即埋头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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