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印记被逆转？！”
临时医疗帐内，岩墨被按在检测阵盘上。云知意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扫描他胸口那道正在从淡金褪色、边缘开始泛黑的印记。
“不是简单的污染……是协议级覆盖。”她声音低沉，“母巢在所有噬痕中预埋了‘后门协议’：一旦子巢被摧毁，所有曾接受过噬痕‘恩赐’——即使用过‘吞灵夺道’禁术的感染者，无论是否被治愈，都会被强制触发后门，重新连接母巢本体。”
墨辰调出裂隙边的监视影像：五千多名曾被治愈的感染者，此刻眼神空洞，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一个跳进裂隙。没有挣扎，没有惨叫，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的木偶。
“后门协议能远程强制操控？”陈长老脸色发白，“那岂不是……我们治愈多少人，母巢就能回收多少‘强化过的傀儡’？”
“更糟。”云知意调出岩墨的灵力频谱图，“看这里——他的道心防火墙没有被攻破，但防火墙外，多了一层强制契约烙印。这不是感染，是‘债务追索’：母巢在说，‘你用了我的力量，现在该还债了’。”
楚凌霄剑气抵在岩墨胸口，试图斩断那层契约烙印。但剑气触及时，烙印突然亮起，竟开始反向侵蚀剑气！
“契约等级极高，蕴含天道认可的‘公平交易规则’。”楚凌霄收剑，眉头紧锁，“母巢用道统碎片交换使用者的道韵增长，看似公平。但它在契约里埋了隐藏条款：‘若供应方（母巢）终止服务，使用者需归还所有增益，并支付违约金——即自由意志’。”
岩墨咬牙：“所以……我们这些用过禁术的，从一开始就签了卖身契？”
“可以这么理解。”云知意关闭检测阵盘，“现在母巢本体援引了隐藏条款，开始强制执行。而天道……似乎认可这种契约的有效性。”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天空中降下天道传音：
【检测到‘道统借贷契约纠纷’。根据《跨文明公平交易公约》，契约双方需自行协商或申请仲裁。天道不介入合法契约执行。】
冰冷，公正，无情。
帐内一片死寂。
如果天道不帮忙，他们面对的就是一个横跨正反两界、拥有合法“债主”身份的母巢本体，以及五万多名即将被回收的“契约奴隶”。
“但契约一定有漏洞。”云知意重新调出契约烙印的频谱，“任何规则，只要是人——或类人意识——制定的，就有逻辑漏洞可钻。墨辰，我需要你分析这份契约的‘文法结构’。”
“文法？”
“对。契约本质是一套限制性语言规则。我们找出它的语法漏洞，就能找到合法解除契约的方法。”
墨辰眼睛一亮：“就像找程序bug！我来！”
他立刻投入分析。云知意则转向陈长老：“伦理角度，这种明显不平等的‘卖身契’，难道符合天道公平原则？”
陈长老翻阅《跨文明公平交易公约》细则，突然停在一页：“等等……这里有条规定：‘若契约条款在签订时未向弱势方完整披露，且该隐瞒对契约性质有根本影响，则契约可被判定为欺诈无效。’”
他抬头：“母巢在提供‘吞灵夺道禁术’时，可没告诉使用者有强制回收条款。这算隐瞒吧？”
“算。”云知意点头，“但我们需要证据，证明母巢故意隐瞒。而且需要足够多的‘受害者’联名申诉，才能触发天道仲裁。”
她看向帐外——裂隙边，仍有感染者不断跳入。
“时间不够。”楚凌霄道，“等我们收集完证据，五万人都跳完了。”
“那就一边救人，一边收集证据。”云知意站起身，“墨辰，契约分析要多久？”
“最快两刻钟！”
“好。楚峰主，你带还能抵抗的治愈者，去裂隙边物理拦截跳井者——不用伤人，用灵缚术困住就行。陈长老，你起草联名申诉书，让所有被拦截的感染者按手印。岩墨——”
她看向这个胸口烙印越来越黑的修士。
“你跟我去地心。既然母巢本体在下面，我们就去跟它当面谈判——在它老巢里，找它故意隐瞒的证据，应该更容易。”
“可我这烙印……”岩墨苦笑，“越靠近母巢，我会被控制得越深吧？”
“所以出发前，我们先做个小手术。”云知意取出一枚银针，“我在你烙印外围，再套一层‘逻辑死循环封印’——让母巢的控制指令陷入无限循环，无法抵达你的道心。但这只能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够了。”岩墨挺直脊梁，“带路。”
地心之旅比预想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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