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君那句听不出情绪的“你醒了”,和暗人格刻意轻佻的回应,让寝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绷。都灵君迅速收敛了因力量恢复和方才亲密接触而产生的异样,银眸恢复古井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的疗愈手段。
他没有回应暗人格的挑衅,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感知到自身神力确实恢复了不少,便转身欲走。炼化根茎和堆积的政务不容他在此多做停留。
“陛下这就走了?”暗人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和……失落,“利用完了,便丢开么?”
都灵君脚步未停,声音冷淡:“本君需要炼化神木根茎,为你彻底疗伤。”
话音落下,化身已化作流光消散。
寝殿内重归寂静。暗人格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眼中的讥诮慢慢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自嘲。他抬手,指尖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都灵君的气息和那治愈之力的余温。
“疗伤……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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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都灵君的化身每晚依旧会来。他似乎默认了这种“亲密疗愈”的方式,每次都会在进行完例行探查后,沉默地俯身,吻住凛殊的唇,汲取那源自南荒神木的治愈之力,以支撑本尊的消耗。
而每一次,暗人格都会在他靠近时“适时”地“苏醒”,或是用那双幽深的眸子沉默地与他对视,或是用带着刺的话语挑衅几句。都灵君从不回应,只是专注地完成“疗愈”,然后迅速离开,界限划得清晰分明。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暗人格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他渴望靠近,却又憎恨这种仿佛只是“工具”般的利用。
这一夜,都灵君的化身似乎比以往更加疲惫。炼化到了关键时刻,本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连带着化身也显得摇摇欲坠。他完成亲吻,汲取了力量后,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无力地伏在榻边,额头抵着床沿,再次陷入了沉睡。这一次,是真正的、毫无防备的深度沉睡。
暗人格静静地看着他。
月光勾勒出都灵君化身疲惫的轮廓,那总是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显出一种难得的脆弱。熟睡中的他,收敛了所有的冰冷与威仪,安静得像个孩子。
一种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冲动,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瞬间攫住了暗人格的心脏。
他小心翼翼地、近乎屏息地靠近。指尖颤抖地,抚上都灵君化身的脸颊,那微凉的触感让他战栗。见对方毫无反应,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低下头,如同虔诚的信徒亲吻神只的衣角,将自己的唇,再次印上了都灵君的。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带着一种绝望的、近乎掠夺意味的深入。
他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笨拙而又疯狂地加深这个吻,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骨血之中。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探入都灵君微敞的衣襟,抚上那冰凉却线条优美的肌肤,感受着其下微弱的神力流动。
意乱情迷,理智尽失。
他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嘲讽,忘记了自己只是黑暗中滋生的影子。此刻,他只想拥有,哪怕只是这具化身,哪怕只是这偷来的一刻。
衣衫凌乱,喘息交织在寂静的寝殿里。暗人格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紧紧缠绕着沉睡的都灵君,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印记。他伏在都灵君耳边,用带着哭腔的、极低的声音,一遍遍呢喃着那个他恨之入骨又爱之如命的名字:
“都灵君……都灵君……”
他像一只飞蛾,明知道是毁灭,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团冰冷的火焰。
而沉睡中的都灵君,或许是因为化身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或许是因为那南荒治愈之力在亲密接触中的特殊流动,他冰冷的眉宇微微蹙起,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些许不适的闷哼,却并未醒来。
阴影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暗凛,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他知道,兄长(无论是哪个人格)已经彻底沦陷。而这纠缠着治愈与欲望、利用与真心的孽缘,正朝着一个更加失控的方向,滑落下去。
天光微熹时,暗人格才如同大梦初醒般,慌乱地退开。他看着都灵君化身衣衫不整、颈侧甚至带着暧昧红痕的模样,脸色瞬间惨白。他手忙脚乱地替对方整理好衣袍,试图抹去一切痕迹,然后迅速退回榻上,背对着外面,蜷缩成一团,心脏狂跳不止,充满了后怕与一种扭曲的满足。
都灵君的化身在不久后醒来。他揉了揉依旧有些沉重的额角,隐约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尤其是唇上似乎残留着不同于以往的触感,衣袍也有些许凌乱。但他只以为是过度消耗产生的错觉,并未深究。他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似乎仍在“沉睡”的凛殊,如同往常一样,悄然离去。
他并不知道,昨夜在这寝殿之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南荒神木治愈之力背后,隐藏的真正秘密,已在阴差阳错间,被悄然揭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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