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魂渊的对峙与金桃良的“毫发无伤”,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离烟扭曲的自尊心上。然而,比羞辱更令她恐惧的是离音那前所未有的冰冷态度与决绝的惩罚——禁足烟霞境,并由离音亲自布下连她都难以短时间破解的强横禁制。
最初几日,离烟在烟霞境内暴跳如雷,疯狂地摧毁着目之所及的一切精美陈设,咒骂着离音的无情与金桃良的狡诈。但禁制隔绝内外,她的怒火与怨毒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回荡,无人回应,反而让她在极致的愤怒后,陷入了一种更深的、夹杂着恐慌与……某种病态兴奋的虚空之中。
她习惯了玩弄人心与魂灵,习惯于掌控他人的痛苦与恐惧。如今被剥夺了自由,如同被拔去了爪牙的困兽,这种失控感让她几欲发狂。
就在她内心的阴暗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理智的临界点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离音布下的禁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金桃良。
她依旧穿着那身暗灰色的劲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平静得近乎空洞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披头散发、眼神怨毒而混乱的离烟。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离烟嘶声道,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魂力,却又在金桃良那毫无波澜的目光下,不自觉地消散——她想起了裂魂渊中对方那“对痛苦麻木”的平静,一种更深层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金桃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泉流淌:“关在这里,很无趣吧?想不想……换个地方?一个可以让你尽情‘欣赏’痛苦与绝望,甚至……亲自‘参与’制造它们的地方?”
离烟猛地一怔,怨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被一种扭曲的好奇与……隐隐的兴奋所取代。她听出了金桃良话语中的暗示。
“你……什么意思?”
“镇魔天牢。”金桃良吐出四个字,仿佛在说一个普通的地名,“那里关押着三界最凶恶、最狡猾、也最……‘有趣’的犯人。他们有的肉身强横,有的神魂诡异,有的心智如妖。折磨他们,撬开他们的嘴,看着他们在极致的痛苦中崩溃、求饶、或者……变得更加疯狂……不是比在这里砸东西,更有‘意思’吗?”
离烟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镇魔天牢!那个传说中连仙神都闻之色变的地方!无尽的痛苦,永恒的绝望,各色各样“有趣”的灵魂……金桃良的描述,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隐秘、最扭曲的渴望!
“你……你能让我进去?”离烟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但那是一种病态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我能。”金桃良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不是以离烟上神的身份。你将以‘影煞’的身份进入,直属我麾下,负责……特殊审讯。没有自由,但有你想要的‘乐趣’。当然,若你违反规矩,或是试图泄露天牢秘密,后果……”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双平静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比离烟所有手段加起来都更加冰冷的寒意。
离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相比于被囚禁在烟霞境这虚假的“温柔乡”里发霉腐烂,镇魔天牢那真实的、充满“色彩”的黑暗,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至于失去自由?成为金桃良的属下?在能尽情施展“才华”、欣赏“艺术品”的诱惑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我答应!”离烟迫不及待地应道,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如同找到新玩具般的笑容。
金桃良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她抬手,一道暗金色的、布满复杂符文的契约卷轴浮现。“签了它。从此,世间再无‘离烟上神’,只有天牢‘影煞’。”
离烟看都没看契约内容(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烙印其上。契约成立,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缠绕上她的神魂,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束缚,只有一种即将投身“乐园”的兴奋战栗。
金桃良收起契约,取出一枚漆黑的、没有任何标识的令牌递给离烟:“持此令,可通行天牢特定区域。你的‘工作’,很快会有人安排。”
说完,她不再多留,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
离烟紧紧握着那枚冰冷的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镇魔天牢同源的阴冷气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扭曲。她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一身与金桃良类似的、便于行动的暗色劲装,用秘法略微改变了容貌和气息(这是契约要求的一部分),然后,凭借着令牌的指引,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踏入了那片她梦寐以求的“乐土”。
镇魔天牢深处,迎来了它最新、也最“特别”的一位“管理者”。
起初,天牢里那些穷凶极恶的囚犯,乃至一些老资格的狱卒和暗刃,都对这位新来的、代号“影煞”、气息阴冷诡异、眼神中总是闪烁着令人不适的兴奋光芒的女子,抱持着怀疑与警惕。尤其是当她被分配去审讯那些最难啃的硬骨头,或是心智异常扭曲的犯人时,很多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上面派来的又一个很快就会崩溃或被反噬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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