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发展至此,着实令人有些始料未及。
陈宇已无暇顾及跟进协和精神病院、抓捕剩余工作人员行动的收尾工作,先立刻安排了会游泳的警员,营救坠入湖中轿车内的人,不论其是否是高翔。
好巧不巧,白灵和于斌,竟都是不会游泳的人。
两人无法参与救援,只得在岸边焦急地等待。
陈宇和其余三名会游泳的协警,手持他们自己车内常备的千斤顶,奋力砸开了主驾驶的车窗,随即,几人将高翔合力拽了出来。
在赶来之前,依据定位判断,高翔已坠入湖中的可能性极大,出发的同时,陈宇便让于斌不仅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同时还安排找个吊车前来,协助打捞坠湖的轿车。
待陈宇等人将人送至岸上的时候,救护车也赶到了,随即,两名急救医生立刻展开紧急抢救。
此时虽已步入暖春,气温有所回升,但郊区夜晚的温度还是有点冷,再加上湖水的刺骨凉意,下水救援的四人皆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青紫。
白灵和于斌赶忙将他们下水前,脱下的外套给各自递了过去。
陈宇接过白灵手中的外套,迅速套在身上,这才感觉到了些许暖意。
这时,于斌凑过来,难以置信地,低声问道:“队长,高翔怎么可能会坠湖了呢?”
显然,于斌对坠湖的轿车内,果真是高翔的这一事实,一时难以接受。
细细想来,也是。
高翔作为杀害黄香的凶手,其身份虽已被确认,但此消息还处于保密中,只有陈宇等四人和祁建鹏知晓,其余人并不知情。
在如此情况下,高翔怎么会突然坠湖呢?是意外?还是自杀?又或是他杀?荒郊野外的,他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从脑海的各个角落涌现出来,陈宇还没来得及一一解惑,急救医生那边的状况却似乎不太乐观。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高翔的心跳和呼吸,仍是毫无反应。
片刻后,急救医生正式宣告:由于此人落水的时间过长,已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此人已无生命迹象。
高翔突然身亡,这可真是个始料未及的事件。
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讨论是否应及时抓捕高翔归案的事宜。
而此刻,他的身躯已冰凉,双目紧闭,再也醒不过来了。
虽心有惋惜,可事实既如此,陈宇也不敢多耽搁,旋即便很快投入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考虑到现在已是深更半夜,且此地又是偏远的郊区,再加上湖水已经浸泡过高翔的身体,已然没有再叫法医专程跑一趟的必要。
故而,陈宇便请求急救医生,让他们用救护车将高翔的尸体送到警局,他会提前安排好接应的警员。
救护车带走高翔前,陈宇让于斌,仔细搜索了其全身,将高翔身上的所有物品装入了证物袋,还有他的一部手机。
接着,待吊车将湖中的轿车打捞上来后,陈宇等人,先行将轿车内的每一处角落,进行了仔细搜查。
然而,车内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
随后,陈宇便拜托吊车司机,将轿车送回警局,以便明早,鉴证科再对轿车进行更为细致勘察。
此时,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陈宇等人返回警局时,蒋乐乐也恰好从协和精神病院回来。
紧接着,他们组内四人连夜召开了一个简短的,紧急碰头会,对案件的当前情况逐一进行总结。
首先,蒋乐乐率先汇报,他负责的神秘地下室,在历经长达八个小时的细致勘察后,目前所取得的进展和成果。
一,地下室的所有人骨,及各类器械现已被全部带回警局。
由于人骨数量庞大,目前只统计到总数量为864块,至于这些骨头,究竟来自多少名受害者,还需进一步的检测后才能得知。
二,现场虽未被率先进入的陈宇等人破坏,但由于地下室被封闭已达半年以上,法医们只检测到了几枚脚印,并未检测到罪犯的指纹。
三,经过法医对地下室角落里的,那个硕大铁笼子内的粪便进行初步检测,得知那些未被清理的粪便,是来源于恶犬的。
依据铁笼子内一侧的铁槽里的碎骨,可以推测到,凶手圈养恶犬的目的,是用来销毁受害者的尸体所用的。
依据地下室被封闭长达半年之久的时间,以及李大爷曾叙述过的重要信息——他们村附近突然出现的比格犬。由此可以推断,凶手在决定掩埋地下室时,将恶犬转移到了九曲河的桥洞下。
于斌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愤然道:“这帮畜生,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罪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转而又问道,“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犯罪团伙既然在地下室建造了一个,添加了腐化尸体药物的水池,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人察觉的风险,大费周章地将那么多碎尸,再投入到九曲河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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