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丹,“云逸堂”基地地下指挥中心。
这里与地面上古朴中透着新生气息的义庄截然不同。深入地下十五米,由特种混凝土和合金板材构筑的空间里,只有机器的低鸣、服务器散热风扇的轻微嗡响,以及数块大型显示屏发出的冷冽蓝光。空气经过多层过滤,带着一种无菌的洁净感,温度恒定在二十摄氏度。
萧逸站在中央最大的弧形屏幕前,屏幕被分割成十几个区块,实时显示着全球主要金融市场的动态、数十家公司的股权结构图、复杂的资金流向网络,以及一些标记着不同颜色和符号的加密情报摘要。他穿着黑色的战术长裤和简单的灰色T恤,袖口挽到手肘,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黑咖啡,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能从那纷繁复杂的数据流中,精准地抽出他需要的每一根丝线。
维也纳的音乐会和专访余波未平,云澈正按计划在柏林与霍夫曼教授的团队进行谨慎的学术交流,同时“星轨计划”的下一站筹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而萧逸,则悄然将重心转移到了另一个战场——一个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甚至可能更为致命的战场:全球经济与金融网络的暗面。
“创世纪”这样的组织,能够跨越国界进行尖端研究、维持庞大的情报网络、雇佣顶级武装力量,其背后必然有巨额且隐秘的资金支持。塞缪尔曾透露其内部有“回归派”与“征服派”之分,但无论哪一派,都需要金钱来驱动他们的野心。切断或至少严重干扰其资金链,是从侧翼施加压力的有效手段,也能迫使他们暴露出更多的脉络和弱点。
“萧先生,‘蜂巢’系统已完成对第一阶段目标的深度渗透和建模分析。”“隼”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冷静而清晰。她所指的“蜂巢”,是萧逸团队在过去数月里,利用“夜影”遍布全球的情报触角、顶尖黑客技术以及云澈提供的部分“非常规感知线索”(比如药鼎对某些特定能量或物质残留的微弱反应),逐步构建起来的一个庞大数据库和动态分析系统,专门用于追踪与“创世纪”相关的资金、资产和商业活动。
屏幕上,一个复杂的3D网络图被放大。节点代表公司、基金会、离岸空壳、个人账户,连线代表资金流动、股权控制、董事关联等关系。其中几十个节点被高亮标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第一优先级目标,十二家。”萧逸指着那些红点,“分布在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瑞士、卢森堡以及新加坡。表面业务涵盖生物科技风险投资、稀有矿产贸易、高端医疗器械代理、甚至还有一家小型私人太空探索公司。股权结构经过至少五层离岸公司嵌套,最终受益人模糊,但‘蜂巢’通过交叉比对董事重合度、异常资金流动模式(尤其是与已知‘创世纪’外围研究机构或采购渠道的关联交易),以及部分公司名下资产(如位于偏远地区的所谓‘科研前哨站’)的卫星图像分析,确认它们有超过87%的概率,是‘创世纪’重要的资金池、洗钱渠道或前沿技术采购窗口。”
“收购策略?”“隼”问。
“不直接收购这些红点本身,那会立刻打草惊蛇。”萧逸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另一组资料,“瞄准它们上游的关键供应商、核心技术持有方,或者下游的重要分销渠道和客户公司。通过我们控制的离岸实体和代理人,发起恶意收购、股权争夺或商业狙击。同时,在金融市场狙击它们关联上市公司的股价,制造债务危机。目标不是立刻摧毁它们,而是制造持续的财务压力、运营混乱和法律风险,迫使‘创世纪’不得不调动更多资源来填补漏洞、应对危机,从而暴露更多环节,并干扰其核心项目的资金供应。”
这是典型的“斩断触手,逼迫本体”战术。在商业战场上,萧逸同样展现出他在雨林战斗中的精准与狠辣——不追求一击毙命,而是持续施加压力,寻找破绽,消耗对手。
“已筛选出三十七个次级目标,涉及医药原材料、精密仪器制造、特种物流、网络安全服务等多个行业。”“隼”迅速调出列表,“部分目标公司本身经营状况不佳,存在收购机会;部分则需要制造‘意外’事件引发股价波动或信用评级下调。行动需要大量资金和高度协同。”
“资金不是问题。”萧逸淡淡道。他多年来积累的财富,加上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运作的资金,足以支撑一场中等规模的金融战役。更何况,沈墨言那边也能通过“星轨计划”吸引来的部分“干净”投资进行配合。“协同是关键。‘蜂巢’负责提供实时情报和策略建议。‘岩’的A队负责处理需要物理介入的部分——比如,确保某些‘关键证据’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或者让某些不太配合的董事会成员‘改变主意’。B队负责信息战,散布利空消息,引导市场情绪。所有行动,必须伪装成正常的商业竞争或市场波动,避免直接暴露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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