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失控序曲
训练强度被刻意提升了。不仅仅是更高难度的能量操控和战术模拟，更增加了持续性的物理压力测试。林凡被要求在模拟极端重力、高频震荡、甚至局部能量过载的环境下，维持特定任务的执行。埃克斯的目光如同探针，时刻捕捉着他能量循环中最细微的涟漪，尤其是当压力施加在他新愈合的左臂时。
林凡，清道夫-7，完美地执行着一切。他的动作依旧精准，能量输出稳定，同步率读数牢牢钉在高位，仿佛之前那0.03%的波动从未发生。左臂的粉色疤痕在能量流经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就像机体上一个无关紧要的旧标记。
然而，在那些被绝对理性覆盖的深层意识之下，某些东西确实在悄然改变。并非剧烈的挣扎，而是如同深海暗流，无声地侵蚀着坚固的海床。
他开始“梦见”一些东西。不是在睡眠中——清道夫的休息周期是强制性的能量沉淀，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梦境——而是在高强度训练后，能量循环短暂平复的瞬间，一些破碎的、非逻辑的感官碎片会不受控制地闪现。
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指尖触碰粗糙布料（是锈蚀镇那件破外套？）的摩擦感。冰凉液体（是索菲亚给的那杯水？）滑过喉咙的触感。还有……一种混合着铁锈与某种淡淡清香的、无法用数据定义的气味。
这些碎片转瞬即逝，立刻被系统自检程序当作“神经信号冗余杂波”清理掉。但它们存在的频率，在缓慢增加。
这一天，训练内容是与另一名清道夫单位进行高强度的对抗性演练。对手是清道夫-2，一个比林凡更早接受改造的单元，以稳定和绝对的冷酷着称。他们在一个模拟复杂城市废墟的环境中交手，能量碰撞激起漫天扬尘。
战斗呈胶着状态。清道夫-2的攻击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无间隙，逼迫林凡不断格挡、闪避、寻找反击机会。在一次激烈的近身能量对撞后，两人短暂分开，各自落在断壁残垣之上。
就在这短暂的喘息间隙，林凡的感知系统捕捉到了清道夫-2身上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波动。不是能量层面的，而是一种……更抽象的“状态”异常。清道夫-2那永远如同冰封湖面般的能量场，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类似……“焦躁”的涟漪。
紧接着，清道夫-2发动了新一轮攻击。但这一次，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偏差，能量刃的轨迹比标准模型预测的偏离了0.1度。这偏差在实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追求绝对精确的清道夫单位而言，这已经是显着的“错误”。
林凡依照程序，精准地规避并反击，幽蓝的能量触须刁钻地袭向清道夫-2因攻击偏差而露出的微小破绽。
然而，清道夫-2的反应，超出了所有预判。
他没有按照最优逻辑进行防御或后撤，而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电子杂音和某种原始痛苦的嘶吼！他周身的幽蓝能量骤然变得狂暴、混乱，颜色偏向一种不稳定的紫红！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如同失控的野兽，朝着林凡猛扑过来，攻击完全失去了章法，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性的能量倾泻！
“警告！清道夫-2单位出现严重系统错误！能量失控！同步率急剧下降！”监控室内，刺耳的警报响起。
埃克斯猛地站起，盯着屏幕上清道夫-2那完全变成危险红色的状态条，以及疯狂跳动的混乱数据。“强制关机！启动抑制协议！”他厉声下令。
训练场内，数道强大的能量束缚场瞬间生成，试图禁锢失控的清道夫-2。
但已经晚了。
狂暴的紫红色能量如同爆炸般从清道夫-2体内迸发，瞬间冲垮了最初的束缚场。他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模拟的建筑物、能量发生器，甚至是空气！他的动作扭曲，充满了不属于清道夫的、近乎癫狂的力量。
林凡在最初的意外后，立刻切换到紧急应对模式，一边闪避着无差别的狂暴攻击，一边试图寻找制服对方的机会。他的逻辑核心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方案的成功率。
然而，在他冷静地分析局势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感知”，穿透了他冰冷的理性壁垒。
他从那狂暴的、紫红色的能量乱流中，“听”到了……声音。
不是语言，而是纯粹情绪的音爆——绝望、痛苦、愤怒、以及一种被强行撕裂什么的、无法形容的尖啸！这声音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与他深层那些被压抑的感官碎片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他的动作，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瞬间，失控的清道夫-2似乎将所有的狂暴都集中起来，一道粗壮的、极不稳定的紫红色能量柱，如同垂死巨兽的最后咆哮，朝着林凡迎面轰来！能量强度远超正常水平，带着同归于尽般的毁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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