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峰耐心布局,和省纪委“隔空互动”,如同高手下棋般步步为营的时候,钱宇的“打猎”行动,也进入了尾声。
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狼,紧追不舍,势要将猎物一击毙命。
青阳市下辖的一个偏远县城,依山傍水,风景倒是不错,但经济发展却相对落后。
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一家门口挂着“李记便利店”招牌的小卖部,显得有些不起眼。
店里,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正佝偻着身子,给一个买烟的老大爷找零。
他就是当年亲手压下马杰伤害案的前派出所副所长,李卫国。
李卫国本以为,自己提前内退后,可以拿着马振华给的那笔“封口费”,在老家县城安安稳稳地开个小卖部,颐养天年,过完下半辈子。
他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而且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不讲道理。
几个不速之客走进了小卖部。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锐利,不苟言笑。
他就是钱宇最信任的心腹老三。李卫国一眼就看出这帮人不是善茬,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烟盒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李卫国声音发颤,他试图保持镇定,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平静的生活,就要被彻底打破。
老三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动作干脆利落地拍在了柜台上。照片上的人,都是李卫国最熟悉,也最疼爱的人。
第一张,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穿着大学的篮球服,在大学的篮球场上高高跃起,姿势潇洒。
第二张,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背着画板,站在美术学院的门口,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李卫国,你儿子,李强,现在在市体育大学读大三,篮球打得不错,是校队的主力。最近表现突出,听说有希望代表学校参加省里的大学生篮球联赛。”
“你女儿,李静,在省美术学院读大一,专业成绩很优秀,年年拿奖学金,是他们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
老三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介绍别人的家庭,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卫国的心上。
他知道,这不再是简单的介绍,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刀架在脖子上的警告。
李卫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身体晃了晃,赶紧扶住了柜台,才没有倒下。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腔。
“你儿子明年就要毕业了,是想进市里的机关单位,还是想留在高校当个体育老师,我们都能帮上忙。当然,如果他想继续深造,去国外留学,我们也有一些渠道可以提供帮助。”老三继续说着,语气依旧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让李卫国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你女儿的学业,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比如,给她争取一些国际交流的机会,或者推荐她去一些顶级的艺术机构实习。当然,也可以制造一些‘困难’,比如,让她的一些作品在评选中‘意外’落选,或者让她在学校里遇到一些‘小麻烦’。”
老三的语气依然客气,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但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李卫国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对方既然能把他家里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儿女的未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说明已经掌握了一切,甚至连他的软肋都捏得死死的。
反抗,只会连累自己的孩子。
“我……我说。”李卫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平静生活,彻底结束了。
老三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ER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按下了录音键。
红色的指示灯亮起,记录着接下来的一切。
“说吧,李警官,哦不,李老板。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特别是,马振华是怎么给你打电话,怎么指示你压下案子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越详细越好,越真实越好。”老三语气温和,像是在循循善诱。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李卫国对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他像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都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从接到马振华的电话,马振华在电话里如何施压,如何威逼利诱,再到他如何想方设法让受害人改口,如何找到那些关键的目击证人,让他们集体“失忆”,最后以“证据不足”为由,将这桩板上钉钉的故意伤害案草草结案的全部过程。
他说得非常详细,甚至连马振华当时在电话里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充满了官僚的傲慢和威胁。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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