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鼎盛之时,门下弟子近千人,无论人数,还是实力,均为五岳之最。
而且,其时华山为五岳剑派盟主,在江湖中威名如日中天,不仅其他四派经常有人前来盘桓,就是少林、武当等其他门派也常有人前来拜访。
因此,华山派驻地最多时,足可容纳三千人同时居住。
是以,这一片建筑群的规模着实不小。
然而,现在的华山派,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才不过二十来人,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均不足以维护偌大的建筑群。
岳不群也只能选择距离正气堂最近的一块区域,重新进行规划、修缮,作为现今的日常活动区域。
至于其他地方,却也只能任其逐渐破败。
岳灵珊先到驻地中查看,寻找留守之人,却发现派中各处均已积了一层灰尘,显然已是至少数日无人打理。
整个华山派都已人去派空,竟然没有一个人留守。
岳灵珊见此微松了一口气,却又很是奇怪:“爹爹这次怎么会倾巢而出,完全没有派人留下看守呢?”
四人转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原本的华山派驻地搜索了一遍。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灰尘堆积、蛛网密布、荒草丛生,甚至有些建筑都已坍塌破败。
封丛二人见到这般情景,禁不住更加伤感。
但他们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任何活人居住的痕迹。
封不平和丛不弃见此,却不禁心中一沉。
风清扬既不是隐身于此,那么以华山之广、峰峦之险、丛林之密,他们想要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夜幕降临,春寒料峭。
山上比之山下更感寒冷。
几人虽然不惧,却也不必生受。
正气堂已封,岳不群不在,岳灵珊不愿私自去开启,便带着几人到了餐厅中,围坐在一张方桌旁,一边用餐一边讨论接下来到哪里去找。
封不平和丛不弃各自回忆当年风清扬经常去的地方,打算先一一去寻找一番。
林平之既对华山不熟,更不知道风清扬的过往,虽然知道在思过崖可能会遇到,却也不便直言,故而全程只是默默旁观。
岳灵珊倒是忍不住时常插几句嘴,某处现在如何如何,某处她经常去玩却是没有见到过人,等等。
接下来几日,封不平和丛不弃做领队,岳灵珊做导游,林平之倒是将华山的各处胜景都游览了个遍,直呼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但他们却仍未发现风清扬的任何蛛丝马迹,仿佛此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封丛二人都越来越灰心丧气,说话越来越少,步伐越来越快。
这一日,四人一起登上玉女峰。
来到一片方圆阔达数十丈的石坪,封不平和丛不弃都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石坪中央,神色又是悲伤、又是恐惧、又是愤怒。
林平之看着石坪上或密或疏、或深或浅的无数剑痕,心中已然明白,这里便是当年剑气二宗玉女峰大比剑的位置了。
这些剑痕四周较浅较疏,越是靠近中央便越密越深。
在最中央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团乱麻,几乎辨不出运剑的轨迹。
但其中却有数十道剑痕,却深达半寸,将其他深深浅浅的剑痕纵横切割,清晰至极。
另有数十道剑痕,虽然较之稍浅,但也有四分之深,而且痕迹更为纤细,望去其锋芒似乎较之前者更盛。
华山主体是以花岗岩构成,石质极为坚硬,这些人能够留下如此清晰的剑痕,其功力之深、剑力之强,已可见一斑,足见当年“剑归华山”之名确是实至名归。
岳灵珊道:“我们平常不到这里来,偶尔路过也都是从边上匆匆而过,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剑痕!”
“这些剑痕如此之深,不知是我华山哪位前辈高人在这里练剑所致!”
封不平也走了过来,语气沉重地道:“这不是练剑留下的,而是生死相搏所致。”
岳灵珊微微一怔,随即也想到了岳不群前不久刚说地过的剑气之争。
她看着这石坪上密密麻麻的剑痕,似乎看到无数华山前辈在这里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不禁心中一寒。
封不平看着那些剑痕,目光凝重。
丛不弃也走了过来,盯着这些剑痕看了片刻,道:“这些较深的剑痕应该是宁清羽那老贼留下的,这些较细的剑痕应该是师父留下的。”
岳灵珊先是微微一愕,随即杏目圆睁,怒道:“丛先生,我外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师伯,你身为晚辈怎能如此口出不逊?”
丛不弃轻哼一声,并不回答。
他们虽对气宗怨念极深,但华山派向来门规森严,就算是当年双方生死血拼之时,也未曾当面向对方的师叔师伯们口出恶言。
丛不弃这些年跟封不平和成不忧隐居深山,提起气宗之人,往往便直呼其名,甚至以老贼称之,此时便习惯性地说了出来。
经岳灵珊指责,他也觉得自己失口,不禁感觉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丛不弃才继续道:“宁……宁师伯的剑痕虽深,却纯是凭借深厚的功力强行为之,非是剑道正途。”
“而师父的剑痕虽浅,却是锋芒内敛,剑意森森,这才是真正的剑法正途。”
岳灵珊虽属气宗,却并未亲眼见过剑气之争的情形,对于剑气之别也并没有什么感触,但此时听丛不弃贬低自己外公的剑法,却是禁不住心中不喜。
她嗤笑一声,道:“咱们华山派武功以气为体,以剑为用,如何练气便不是正途了?”
丛不弃道:“此言大缪。”
“剑法,剑法,既是以‘剑’为名,自是以剑为本,否则怎不称之为气法?”
岳灵珊道:“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她感觉丛不弃这话实有些断章取义,但却又想不到什么说词来反驳。
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武功既一般,武学见识亦有限,更从未仔细想过剑气之别,之前所说不过是转述岳不群和宁中则的话。
而丛不弃不仅武功和武学见识远超过她,更是从小便熟知剑气之别,这些年苦修之余,也在不断地思考。
论及剑气之争,岳灵珊又怎么可能说得过丛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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