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山林间弥漫,如同无形的迷宫,将参天古木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
林珩踏入山林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一股与官道截然不同的压抑气息
脚下是布满青苔的湿滑落叶,头顶是交错纵横的枝丫,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叶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腐叶的腥气、潮湿的泥土味,还有一种不知名野果的酸甜气息,混合成一种属于深山的独特味道。
他按照来时辨认的方向,尽量沿着山涧边缘前行。
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既能作为方向指引,也能解决饮水问题。
但山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崎岖难行,尖锐的石子划破了他本就破旧的草鞋,脚踝在湿滑的岩石上崴了好几次,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脖颈和喉咙处的旧伤也因为剧烈活动而隐隐作痛,呼吸稍重便牵扯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变得明亮起来。
林珩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坐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休息。
他解开怀里的包袱,拿出一小块麸皮饼,就着山涧水艰难地吞咽着。
饼子早已变硬,刺得喉咙生疼,但他不敢浪费,细细咀嚼着,尽可能地补充体力。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擦伤,伤口已经有些红肿,幸好出发前福伯给的金疮药还有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药瓶,倒出一点褐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驱散了些许疼痛。
就在他准备起身继续赶路时,一阵低沉的“呜呜”声从不远处的密林传来。
林珩心头一紧,瞬间警惕起来,他迅速收起包袱,握紧了随身携带的一根粗壮树枝
那是他在进山前特意找的,作为防身武器。他屏住呼吸,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声音来源处挪动。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狼正蹲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双幽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流着涎水,露出锋利的獠牙。
野狼的毛色呈灰棕色,身上带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显然是常年在山林中厮杀的老猎手。
它似乎已经将林珩当成了猎物,身体微微压低,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林珩的心脏怦怦直跳,手心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是这只野狼的对手。
但他没有退路,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想起原主在军中学习的搏杀技巧,虽然大多是与敌人正面交锋,但对付野兽也有几分借鉴之处。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树枝,眼神锐利而坚定,与野狼的目光对视,试图用气势吓退对方。
野狼似乎被他的举动激怒了,猛地发出一声嘶吼,后腿蹬地,朝着林珩扑了过来。
林珩早有准备,身体迅速向旁边一侧,堪堪避开了野狼的利爪。
野狼扑了个空,落在地上,随即转身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林珩没有躲闪,而是趁着野狼扑来的瞬间,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树枝朝着野狼的眼睛刺去。
树枝虽然不锋利,但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还是狠狠扎进了野狼的左眼。
“嗷——!”野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起来。
林珩抓住这个机会,转身就跑,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野狼的叫声,才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刚才的一幕太过凶险,差一点他就成了野狼的口中餐。
缓过劲来后,林珩不敢再停留,继续沿着山涧前行。
经过刚才的惊吓,他更加谨慎,每走几步都会停下来观察四周的动静。
夕阳西下时,他终于看到了一处依山而建的简陋木屋。
木屋的屋顶覆盖着茅草,墙壁是用原木搭建的,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却透着一丝人气。
林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上前看看——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些食物和水,或者得到一些关于前路的信息,那将是极大的帮助。
他轻轻敲了敲木屋的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几下,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啊?”
“老丈,我是路过的流民,迷路了,想向您讨点水喝。”林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而无害。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猎户出现在门口。
老猎户手里拿着一把猎刀,警惕地打量着林珩:“你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我从咸阳来,想去东边找活计,没想到在山里迷路了。”
林珩按照之前编造的身份回答道。
老猎户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衣衫褴褛、面带疲惫,不像是坏人,才侧身让他进屋:
“进来吧,山里不太平,晚上有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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